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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珩轻轻吻着怀中人红肿的眼眶,将那人陷入昏睡的躯体牢牢固定在自己怀抱之中,一只手在其后背一下一下地抚摩。
感受到怀中之人的身体时不时微微地抽搐,知他精疲力竭,且经历情绪大起大落,确实已然到了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如今青珩理智回归,不复先前的失控与迷乱,却依然对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并无一丝后悔。
仿佛从重生之后遇到这个人开始,在他的内心深处就住进了一头他从未知其存在的凶兽,而今终于被眼前这个人有意无意地唤醒了。
——他就是想将他逼到极处,就是想让他为他身心失控。想要掌控他的一切——包括他的思想,他的情绪与欲望,他身体的每一部分……都是属于他的,全部都该由他来说了算!
下!体的欲望毫无征兆地再次抬头,青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放开了怀中之人。
“师兄……”云瀿无意识地发出一声呓语。
青珩退开些许,神情莫测地看着那人似有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师兄?”青珩冷哼一声,打量着那人满身遍布的红痕,明明只需要他随手一点点灵力,便能将这些痕迹去除得一点不剩,他却根本不想那么做。
眼神幽沉地盯着毫无知觉的那个人,青珩压低了嗓音仿佛自语一般说道:“我可不是你的师兄啊。”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拂过那人嫣红的嘴唇,心道,等你终于认清这个事实的时候,你会怎样呢?
后悔吗?远离吗?痛恨带给你悖德情爱的另一个你自己吗?
——亲爱的云瀿,你已然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至于你这一次光明正大的算计,且未经我允许自伤身体毁坏了金丹——来日方长,这笔帐我们慢慢算。”
青珩目光黯沉地定定凝视着那人半晌,然后身形一动消失不见,却是进入了云瀿的那件洞天灵宝之中。
和他“自己”的帐可以慢慢算,但眼下有一笔帐他却是等不及了。
“阮道友。”
青珩冷冷注视着上辈子自己的这位好友。
阮惊梦原是在灵池边打坐,见来人却是青珩不由微微惊讶,且看对方一脸不豫之色,更是不解道:“青珩道友?”
青珩冷声道:“想必前几日,阮道友与内人商讨过不少好事。”
不得不说青珩对“自己”实在是太过于了解,只从那人三言两语间便窥破他所谓的“学艺”,可不仅仅是通过藏书阁而已。
阮惊梦不曾想到对方竟是来兴师问罪的,扶额道:“那合欢散云道友不是没要我的么,青珩道友为何动怒?”
青珩冷哼道:“他的一切自有我来教导,吾之家事日后皆不劳道友费心。”
阮惊梦闻言不禁皱眉,他与云瀿相交十载,一向意气相投,无话不谈。怎地对方而今有了道侣,竟是不能容忍他这个友人的存在了?
对方语气如此不善,着实令他颇感不快,便也无甚好气道:“青珩道友如此大包大揽,倒是不知云道友知情吗?”
青珩面不改色:“他不需要知道。”
阮惊梦惊疑不定,这人话中隐透的内涵令他不禁为好友的处境感到担忧,拧眉道:“他并非物件,即便亲近如道侣,也无权任意拿捏摆布吧!”
青珩莫测一笑,心说,他当然不是任人摆布的物件——没有他的允许,谁敢试试看?!
不过这些心思实不必与外人道,因此青珩并不正面回答对方,只兀自又说起另一紧要之事:“他的金丹碎了。我欲分一半金丹予他,不知阮道友认为此法是否可行?”
阮惊梦尚来不及震惊何以好友的金丹突然碎了,就被眼前这人淡然自若地说出“分一半金丹予他”之语震得瞠目结舌。对方以为分割金丹是什么?切一颗药丸子吗?
青珩见对方迟迟不答,便道:“阮道友若是技穷,那便只好劳烦令尊令堂一趟了。还请阮道友代为通传一声。”
这话可谓极不客气了。
阮惊梦果然被对方语气之中的轻视之意刺到,顿时横眉怒目道:“不过各分一半金丹罢了,又有何难!”
“哦?”青珩压下心中笑意,不动声色道:“愿闻其详。”
“哼!”各分一半金丹当然并非易事,阮惊梦博览医书典籍,也并未见过有此案例。只是眼下中了对方激将法,却是骑虎难下。不过……仔细想来,似乎也并不是完全不可能。
阮惊梦沉吟半晌,方才道:“你二人灵根为一水一木,相利相生,且已是双修道侣,倒是可以一试。只一点,你的木系金丹分给他之后,尚需借助一物,将那分出的一半转化为水系金丹之后方可为他所用。”说到此处顿了顿,看了一眼青珩,方目光游离继续道,“日后多多双修几回,水木相生,各自所缺的一半金丹自然很快就能补足了。”
青珩对对方后半句并不以为意,只是道:“借助何物,方可使之转化?”
阮惊梦闻言却是略有迟疑,沉默半晌才道:“
', ' ')('九转神荇草,青珩道友可曾听闻?”
青珩微微一惊:“可是另有学名为通阴彻阳木极蕴灵草?倒是听说过这名字,却不知具体何为。”
阮惊梦点了点头,道:“不错,正是此物。这灵草之所以名为九转,是因为其以一百年为一转。一转开灵,二转蕴神,三转结元,四转凝魄,五转神游,六转分神,七转化形,八转筑体,到九百年第九转甚至可淬炼出无上神体。于草木妖修一道而言,九百年可修炼出与我人修天生道体无异的无上神体,可谓极其得天独厚。”
青珩道:“那又如何,与转化金丹属性有何关系?”
阮惊梦瞪了青珩一眼,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有说完。”
青珩无奈摊手:“您继续。”
阮惊梦这才“哼”了一声,接着往下说道:“这九转神荇草若在一转开灵之前,便为修士神魂所寄居,日后生出的灵识便极难自主,只有逐渐化为修士神魂的养分一途。待到其九转修出无上神体,这神体自然也便成了寄居之魂的囊中物。”
青珩凝眉不语,若有所思。
阮惊梦道:“之前在茯芷岛囚住我的那一株六叶灵植,便正是那六转分神期的神荇草!说到此,青珩道友也该明白了。我那舅舅乃无体之魂,正是寄居于这神荇草之中,只待来日修成九转神体。”
青珩惊疑道:“既如此,你先前又为何一意要献舍予他?”
阮惊梦沉吟道:“不知何故,舅舅似乎等不及第九转了。我只怕舅舅急于得到肉身,犯下更多滔天之罪。”说着抬起头直视青珩道,“还请道友放我出去,我必须去阻止我那舅舅!”
青珩蹙眉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未说到这草与转化金丹何干。”
阮惊梦见这人始终不为所动,只关心他所关心之事,顿时有些恨恨:“这九转神荇草分阴阳两态,阴为寒阴草,阳为烈阳草。烈阳草能将水灵气转化为木灵气,寒阴草正与之相反!”
青珩心中暗暗一惊,这么说来师尊洞府里的那一盆木极草,实为九转神荇烈阳草?
“寒阴草能将木灵气转化为水灵气?那茯芷岛上那一株六叶草,便是那寒阴草了?”
阮惊梦脸色不怎么好看,仍是点了点头:“没错!”转而又道,“那寒阴草已有六转之功,只需取下一小片茎叶便已足够了。到时还请二位放我出来,由我以特殊法门亲自摘取,尽量不影响这寒阴草日后化形。”
青珩“唔”了一声,不置可否,道了一声“多谢”便身形一闪,离开灵宝洞天自去了。
可把阮惊梦气得一个倒仰,忿忿道:“这什么人呀!”亏他先前还当与他一见如故,心生好感!日后有机会,看他不与好友好好告上一状!
青珩出了灵宝洞天,见云瀿还在睡着。见他似是睡得极不安稳,眼?剧颤,便俯下身在他眼睑上轻轻落下一吻。又见他眼睛红肿,终于有些心疼,便以指尖凝聚起木灵力,轻轻拂过他一双眼睛。
云瀿揉了揉眼,睡眼惺忪,什么都还未看清,便嘟囔着伸手要抱:“师兄……”
青珩将人搂住了,抱在怀里抚摸他背脊,亲吻他的眼角,低声问:“醒了?”
云瀿被摸得极舒服,迷糊哼了哼,脸颊贴着青珩的脖颈蹭了又蹭:“师兄,我好想你……睡着了也想你。”
“是么。”青珩抬起一只手扶住他的脸,然后缓缓抚摸,“你做错了事,师兄要罚你。”说着指尖一道灵光闪过,蹿入云瀿紫府之中。
云瀿愣了愣,既而委屈道:“我做错何事,师兄要怎么罚我我都认了,师兄何必送我这一道缚灵咒?”
青珩亲了亲他的鼻尖:“因为你有时候实在太不听话。自毁金丹这种事都能做出了,我若不在你身边,这灵力留在你身上还不知你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干脆封了一了百了。”
云瀿只听到那关键的一句,焦急道:“师兄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在我身边?”
青珩并不答话,将人抱起分开两腿,再缓缓往下放,身下早已勃发那一物便入得巷中,再双手扶住那人的腰,带着他上上下下动了起来。
云瀿紧紧搂住了青珩的脖子,嘴中又哼了起来,神情逐渐迷失。
青珩忽然极用力咬住那人的耳垂,引得那人痛哼一声,终于将心中对这人的不满全部释放出来。
舔了舔他耳处的伤,直起身。随手施了一道清洁咒,将二人打理干净。
青珩慢条斯理地捡起衣袍一件一件穿上。随之回过身在那人额头落下一吻,低声说道:“你乖乖地,等师兄回来,便治好你的金丹。”
说着便转身出了洞府,径自离去了。
原本似是累极陷入沉睡的那人,却在青珩出了洞府结界之后便悄然睁开了双眼,缓缓坐起身,怔怔望着那人离去的方向,神情复杂。
云瀿低头,手心摊开,一颗蒙蒙若有光晕的白色金丹正在其中,旋转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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