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母亲。
陆老夫人点点头,三媳妇啊,你来的正好,过来坐。
她脸上带着微微恼意,指着坐下下首的薛如烟:你快瞧瞧你大嫂的脸,她说是抹了玉露不老霜的缘故,是或不是?
林萧的视线落到薛如烟脸上。
只见她脸上密密麻麻起了一层红疙瘩,脸颊上还有几道挠破的血凛子,看出来是因为痒的缘故。
这是过敏了吧?
薛如烟又气又恼,连忙用帕子挡了挡:都是被你害的,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表面说得好听,背地里总想陷害我,翻旧账。
林萧愕然:什么旧账?莫非大嫂的意思是指你儿子陆明轩?大嫂可别忘了,是你率先在我的及笄宴上提出不如不嫁,所以我才顺水推舟如了你的愿,大嫂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
薛如烟被噎了下,恼羞成怒:行了,我不想再提这茬,怪我当初看人不淑。原以为你是个诚实憨厚的,却没想到如此伶牙俐齿,从及笄宴到现在,我这心里就没舒畅过,静会给人添堵。
林萧浅浅哦了声,大嫂是性情中人,做了亏心事知道愧疚,懂得反思,这是优点啊。
噗嗤!
孟姨娘忍不住轻笑一声,薛如烟狠狠瞪过去,她连忙坐直身子。
薛如烟直接抛开这个话题,少废话,你就说为什么要害我?我对你可不薄,你嫁进陆家,我家老爷不计前嫌送了你一串珍珠当见面礼,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这不是翻旧账又是什么?
她指着自己的脸恨恨道:你可知我的脸变成这样,老爷出门都不带我了,不能参加聚会、不能入宫、不能出门应酬,我现在就成了一个摆设。
孟姨娘心里正洋洋得意,平时陆正出门只能带薛如烟,现在好容易有了她抛头露面的机会,这份功劳林萧功不可没。
想到此,她便好心替林萧解围:姐姐的脸变成这样,三夫人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怕是姐姐没弄清玉露不老霜的使用方法吧?
薛如烟啐她一口:呸!搓脸的霜要什么方法?横着涂竖着涂躺着涂?再不济也不能过敏啊,分明就是她不安好心!
孟姨娘闭嘴不言了。
沈筱月左看右看,轻声道:姐姐坐下说话,莫急,这种事越急越对皮肤不好,俗话说急火攻心。
薛如烟哼了声,这才往正前方看去:母亲,这事儿您得给儿媳做主。
陆老夫人犯了难,望着林萧的时候目光有些扑朔迷离。
林萧半分不为所惧,将身上披的狐毛大氅解下递给绿竹,不慌不忙坐到右面下首的空位上。
问:昨儿我给母亲的不老霜,母亲用着如何?
陆老夫人说:昨晚和今早我各用过一回,抹上滋润舒适,感觉不一般。
那母亲可有过敏症状?
并无。
林萧一脸无辜:母亲用着没事,而大嫂用着就不行,这就说明这不老霜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便用的吧。只是母亲能将稀缺珍贵的不老霜让给大嫂一些,也算婆媳情深了,儿媳佩服。
什么?我并没有将我的这瓶分出去啊。陆老夫人瞪大眼睛:难道不是你给她的?
林萧眨眨眼:怎么可能?大嫂可没和我说过想要。我手头倒是还真有两瓶,只是放在南平府没带回来,所以身边根本就没有了。
你胡说!薛如烟腾地站起身,目光灼灼盯着林萧:那放在你的梳妆台上最左侧那两只葫芦瓷瓶又是什么?明明就和昨日你呈给老太太的瓷瓶一模一样。
我梳妆台上放的那两只瓷瓶?林萧慢吞吞道:那是我让医女调好的治疗脚病的药膏,给下人用的。因为昨日归宁事情繁多,我还没来得及给,就先放在梳妆台角落中。
大嫂又是怎么看到的?我记得你一直没去过我的院子啊。
薛如烟目瞪口呆,两道眉毛拧成麻花:治脚病的?
是啊。林萧点头。
可恶!
薛如烟心里这个火腾一下就上来了,蹭蹭两步冲到楚芊芊面前,扬起巴掌,啪一声!
楚芊芊脸上的纱巾随风飘落,直接落在地上,她的脸和薛如烟如出一辙,皮肤上布满红疙瘩,现在又多了一个红巴掌印。
薛如烟伸出手指头颤颤巍巍指着楚芊芊:好哇,你还好意思说为了孝敬我。我就说你出门为啥要带纱巾挡脸,你说是为了挡风雪,我信了,其实你是做贼心虚。偷着抹了不敢告诉我,难怪我喊你来,你也不敢来。
楚芊芊捂着左脸,起身急急解释:娘,我要不是为了孝敬你,还用得着让人去偷?可我哪知道三夫人梳妆台上放着两只一模一样的瓷瓶,并不是玉露不老霜啊。
我拿给娘的时候,你也确认了一模一样不是吗?
忽然林萧也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杏眼圆瞪怒意冲冲:原来是你!之前我放在梳妆台上一只翡翠手镯,就是之前二夫人给我的见面礼,昨日出门走得急,没来得及收,可等我回来后就发现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