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交些朋友也是好的。”
姜清筠点头,“之后若有时间,我拜贴去林府看看她。”
*
“阿筠,之前杜姨娘送过你的禁步,上面的绛蛇香当真无事?”
那日镇南侯府走后,顾文临处罚了杜姨娘,人至今还在院子里反省,没再出来过。
自从几年前顾云瀚离开江南后,唐氏便闭门不出,掌家大权便落在了杜姨娘手中。
她久不问事,没想到暗中杜姨娘竟然已经对姜清筠下手。
那块禁步,顾文临认得,她也认得。
杜姨娘曾佩戴过几日,后来不知因何缘故,便再没见她用过。
没想到,再一次见这尾禁步,竟然是在这种腌臜算计中。
姜清筠还在想着顾氏的叮嘱,乍然听到自家舅母的话,迟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面色带着几分犹豫,而后才坦白。
“回京时我去禅山寺时,遇到过蛇,幸好有人经过,将蛇打晕,我这才没事的。”
踌躇之间,姜清筠倒也恍然明白,这件事情迟早要被说出来,与其到时候成了杜姨娘开脱的借口。
不如她提前说清楚,也好让母亲和舅母有个准备。
“杜姨娘未免也太大胆了些。”唐氏抬掌狠拍着桌面,恨恨说道。
顾氏的脸色也难看了许多。
“阿筠,这事你怎么从未提过?便连你哥哥都不知道。”
姜清筠想起姜清时当初递给她的半块玉佩,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
“当时杜姨娘并不在京城,况且我也只是猜测。”
“娘,你和舅母放心。我可以解决好这件事的。”
“你们不用插手了。”
姜清筠摇着顾氏的手撒娇,顾氏气她什么都不说,却又抵不过她这般磨人的姿态。
说不得打不得,顾氏放开姜清筠的手,揉揉眉心,板着脸训斥了她好几句:“娘不管你了,但你要是再受伤,往后就在松筠居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姜清筠忙不迭点头,顾氏见她这样,也被磨得没了脾气,“娘去书房,你好好陪着你舅母。”
顾氏说完,就径直去了书房,怕自己忍不住又想说姜清筠几句。
“舅母,有表哥的消息了吗?”唐氏正要开口再说姜清筠几句时,姜清筠见状连忙问了一句。
比起杜姨娘,顾云瀚无疑才是更重要的。
唐氏话语一塞,眸色隐晦,看破了她的目的。
“没有,镇上的人说他已经离开一段时日了,去向不明。”
这么多年来,唐氏早已经习惯这种失落的感觉,所幸这次她的人找到了顾云瀚定居的小镇,就已经足够了。
“你啊,就爱玩小聪明。”唐氏说着,伸手点了点姜清筠的额头。
“那也是舅母疼我。”姜清筠坐回到唐氏身边,挽着她手臂撒娇。
她说着,心底却如同碎石坠入深渊,无踪无迹。
上一世,她清楚记得顾云瀚始终留在那个小镇上而无人知晓,直至出了那件事后,才有人寻到顾府,找到唐氏。
只可惜为时已晚。
但如今,尚且未到时候,顾云瀚却暂时离开了小镇。姜清筠安慰着唐氏,心下却止不住的起疑。
*
金銮殿内。
“若是此时南方水灾不止,百姓流离失所。朕派你们一人前去江南,你们可有好的对策?”
玉阶下,吏部和礼部的主事大臣都在,进京述职的顾文临也在其中。
顾牧谦等高中会试的贡士也在殿中,听到皇帝的问题,几个人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
“草民认为,应当先安抚百姓情绪,朝廷开仓赈粮,解决百姓的温饱,把百姓迁到安全的地方。同时调遣军队去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修筑堤坝,以防洪水再度泛滥。”
见无人上前,顾牧谦行过一礼,最先开口说道。他话语刚落,在他身后的几位贡士同时露出后悔遗憾的神色,恨自己没早点开口。
“顾卿,你意下如何?”谢景寻反应平平,反而直接点到了顾文临,像是丝毫不知道顾文临和顾牧谦之间的关系一样。
“皇上,草民有话要讲。”未等顾文临开口应旨,一旁贡士中,就有人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丝毫不满意顾牧谦这个答案。
而后他抬手作揖,往前迈了一步说道。
原本站在他身边的贡士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同他拉开距离,生怕皇帝会迁怒他们一般。
皇帝喜怒不定,林翰是个胆大不要命的,他们却惜命得很。
谢景寻挑眉,从奏折中抬眼打量着出声的人,是这次的会试的会元林翰,在这次殿试中亦表现不凡。
“有话便说。”
林翰直起身子回话,不卑不亢,“草民认为,赈灾的钱,不应该由朝廷出。”
“而应该是由地方上富甲一方又素爱欺压百姓的人出钱赈灾。”
“平日里他们暗中搜刮民脂民膏,如今百姓有难,他们又岂能坐视不管。”林翰说着,丝毫不觉得这是荒唐之言。
他身后那几位贡士闻言,看林翰的眼神愈发像是在看疯子的眼神。
天高皇帝远,即便朝廷律例再严苛,地方上也多少会出现搜刮百姓的富甲;即便是盛世,这种情况都不一定能断绝。
更何况,林翰还想从他们这些富商手中拿钱,简直是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