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玥宁指着裴璟骥,扭头不去看郑延辉,反而质问在场的一众人,“因何不告知我夫妻二人,骥儿也受伤了?为何不给他及时送医?十九郎受伤了,我家骥儿也伤了,为何只罚我骥儿一人?”
她手指的方向便是裴璟骥那跪出黑印的袍子,她冷笑两声,凉薄的目光剐过在场所有没有出手相助的人,最后定在郑延辉身上。
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裴寓衡平日再严厉都没有动过一次手,却在国子监差点被人刺瞎双眼,她那颗心啊,除了痛还有愤怒,更多的是对自己没有保护好他的自责!
所以,这件事,无法善了!
明明她是郑延辉的女儿,在这场两个孩子的冲突中,地位最尴尬的人,可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坚定地站在了裴璟骥的身后。
“我用亭主的身份,请父亲,给我个解释,你要骥儿一条臂膀,我要十九郎一只眼睛,不过分吧?”
她是亭主,当今陛下亲封的义女,她从来没有仗势欺人过,今日心尖尖上的孩子受欺负,她整个人又酸又涩,恨不得以身代之,欺人又如何,她就欺了又怎样!
对方是生身父亲又如何,他有郑家,她有陛下,大不了就陛下面前走一遭。
裴寓衡此时也站了起来,话却是同国子监那些和郑延辉一个鼻孔出气的官员们说的,这里除了郑延辉,还真就他官最大:“诸位,我在大理寺等你们。”
宣玥宁冷笑接话,“我也不问事情真相了,反正大家都不在意,就等夫君审问他们时,再听就好,我看也不用等到大理寺,毕竟他们这个小案子简单的紧,只怕都轮不到夫君,就被判了。”
心里有鬼的人听了此话,无不害怕,郑延辉怒道:“你们胆敢?”
裴寓衡替她道:“是,我们敢。”
他们夫妻二人如此为裴璟骥出头,那被夫子们强行拘在身侧的孩子们,全跑了过来。
“裴少卿、栖霞亭主,是郑十九郎、裴十七郎、萧九郎他们,故意找三郎麻烦的!”
“对,他们平日里就喜欢堵三郎,总欺负他,三郎不跟他们计较,他们还来劲。”
“这次他们不光堵三郎,说你们坏话,三郎生气就还手了!谁知道十九郎那么阴险,还带了刀,差点把三郎眼睛给捅瞎了。”
“我当时就在场,三郎眼睛上血糊了一片,睁都睁不开,我们都以为他要瞎了,情急之下三郎一挣扎就把十九郎胳膊折了。”
“屁,分明没折,他装的!我们经常受伤,他那就是脱臼了!”
裴寓衡的红唇由一条直线挑起弧度,“真是好极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昨天失眠到三点,然后……啊,那颗想睡睡不着的心啊,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加更换明天,你们也早点睡,虽然我知道明天是双十二,悠着点啊。晚安。
啊,对了,我又想跟你们唠叨一下,我今天穿了一个稍微宽松点的打底衫,大家都说我瘦了,实际上我最近聚餐不断,健身房又好长时间没去,辣条、薯片、奶茶没断过,已经胖了两斤……但是,还是被人说瘦了,证明衣服买的大,就有好处的! 从明天开始,恢复健身!
第一百三十八章 子债父偿(晋江首发)
郑十九郎的胳膊情况到底如何, 一观便可知。
他的胳膊确实未折,只是扭伤脱臼, 之前发出的嗷叫不过是给他接胳膊时,因疼痛而发出的。
当时情况太过混乱,两个孩子打成一团, 一个满脸血眼睛睁都睁不开,一个惊恐地抓着自己不能动的胳膊说断了。
等大夫前来看了后,说没事,几个孩子一合计, 干脆不让大夫说实话, 同夫子和国子监的官员说郑十九郎右臂折的严重,日后都不能提笔了。
这可是大事,国子监的官员哪里担得起责任, 也没想过他们几个是故意说的, 匆匆就将郑延辉和裴寓衡、宣玥宁找了过来。
郑延辉因儿之伤, 怒气要裴璟骥也折一臂才能甘心。
几个孩子在书舍中听着动静,无不激动。
“也不知裴璟骥的胳膊折了没有?”
“定是折了,不然怎么还没有人来给我们报信。”
“十七郎,你让十九郎装病废三郎,当真舍得?那可是你族弟啊。”
“可别, 我们两家没关系, 洛阳裴家只此一家,话说十九郎,你一会儿可要装的像些, 别被发现了,不过你回家可怎么办,总不能真把胳膊折了,也是我没考虑清楚。”
“放心,我父亲向来疼爱我,就算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这回非把裴璟骥那厮给治服了,让他再嘚瑟,因为他,不知道我们被夫子罚了多少次,读书读的好了不起,这回让他连拳脚功夫都使不出。”
废他青云之路,断他军中之阶。
小小年纪,无比狠辣。
一行打算来看看郑十九郎,是否真断了胳膊的官员,停在门口默不作声。
裴寓衡只轻轻抬眼瞥了眼脸色青黑的郑延辉,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听在郑延辉耳中,饱含讥讽,胜过千言万语。
郑延辉一把推开房门,大喝一声:“逆子!”
一群人围攻裴璟骥,反被他所伤,还有脸说自己受欺负。
郑十九郎被吓了一跳,哎呦哎呦叫起疼来,其余几个小郎君也惊疑不定的看着门口这些人。
裴寓衡没管郑延辉是如何训斥郑十九郎的,他的目光定在十岁左右模样的裴十七郎身上。
在长安,他还指导过十七郎。
但他和自己父亲一样,都想要他们裴家的命,十九郎不过是被他挑拨,他还道裴家最近十分平静,竟想断裴家的根。
他身子不好,裴璟骥就是裴家的希望。
装作没有发现裴十七郎,他移开目光,屋子里,郑十九郎涕泗横流,跪在床榻上,求郑延辉原谅。
郑延辉看向裴寓衡,裴寓衡只是红唇翘起,不依不饶的说:“岳父之前有言,要让骥儿断一臂方可甘心,而我要不需让十九郎断一臂,骥儿伤在哪,他便伤在哪。”
裴璟骥伤在眼皮,利刃差点就能刺瞎他的眼,谁敢保证,裴寓衡说要十九郎伤在一处,会不会再向划下一寸。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刚才想要骥儿一臂,那他就要十九郎一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