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衍淡淡出声，“永宁侯不必客气。”
这时婢女送上茶水，永宁侯亲自给程衍满上一盏茶，恭谨的递给程衍，“侯府简陋，还请王爷不要嫌弃。”
程衍漫不经心扫了一周，永宁侯府待客的前厅雕梁画栋，装饰奢靡华丽，墙壁上的字画乃是名家的真迹，价值不菲。
他并没有接过永宁侯递过来的茶盏，喜怒难辨的出声，“侯爷不必过谦，若永宁侯府已是简陋，那市井人家的屋子又是什么？”
程衍不接他递过去的茶盏，又说了这样一番话，永宁侯不难看出程衍的不喜，后背升起一层冷汗，瑞王果真不是好惹的主。
他躬着身子出声，缓解此时的气氛，“是臣言之有误，王爷恕罪。王爷光临侯府，不知所为何事？”
程衍神色淡淡，“前两日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上，季二小姐被徐尚书的女儿两次三番刁难，姑母很是喜欢季二小姐，不忍季二小姐受委屈，要给季二小姐送些糕点做补偿。本王适才在长公主府，所以代替姑母给季二小姐送来糕点。”
听到这话，其他人神色一愣，瑞王来到永宁侯府就是为了给季知窈送糕点？
瑞王暴戾冷漠、喜怒无常的名声人尽皆知，什么时候瑞王变得这样好说话了，甘愿当一个跑腿的，给一个小小闺秀送来糕点。
一听说程衍是冲着季知窈来的，季濯川这会儿也不再看季知窈不顺眼了，反而有些得意。
当然他也有些庆幸，徐嫣在赏花宴上受了训斥，本来他还想去徐尚书府赔礼谢罪，眼下看来，幸亏没有去，不然这不是得罪瑞王嘛！
他自持身为季知窈的父亲，不免得意的出声，“小女去赏花宴，给长公主和长乐郡主添麻烦了，承蒙长公主不嫌弃。”
他接着道：“听闻赏花宴上王爷惩戒了徐尚书的女儿，事情起因全在于小女，打扰了王爷赏花的兴致。知窈，还不过来向王爷赔罪！”
程衍神色淡淡的出声，“季二小姐有什么错，需要向本王赔罪？”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明明是自己女儿受了委屈，季濯川话里话外却一点也没有关心之意，反倒上赶着将错误推在季知窈身上。
联想起梦境中曾出现的场景，他不敢想象，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他心悦的女子，在永宁侯府该是受了多少委屈！
程衍喜怒不形于色，越是心生怒意，面上反倒越是平静，是以不了解他的人根本看不出他的喜怒。
自然，季濯川也没有发现程衍的怒意。
他唯恐程衍记挂赏花宴上的事情，从而对永宁侯府心生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