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肝气郁结、心淤气滞,经久成病,致使身子虚弱、精神乏缺,因此引发其他一些症状。要想养好身子,最重要的是将体内的郁结之气排出去,保持心情畅快,老夫先开一张食疗的方子,苏老夫人用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如何。”
李大夫开了方子,季知窈送他出去,“李大夫,外祖母的病情可严重?”
李大夫停下脚步,“老夫不妨和季小姐实话实说,苏老夫人这病,难在无药可治,只能靠她自己排解,若是日后日日心情畅快,辅以食疗、药疗,过个三五年,自然会康健。可若是心里一直难以畅怀,只会越发消瘦。”
季知窈面色沉重,“我知道了,麻烦李大夫了。”
李大夫摆摆手,上去马车,“季小姐客气了。”
季知窈回去屋子,向沈氏询问道:“舅母,外祖母为何会郁结于心?”
沈氏叹了一口气,“你外祖母心里不好受。你外祖父英年早逝,你外祖母一个人含辛茹苦养大几个孩子。你母亲是她最疼爱的女儿,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么多年,你外祖母无一日不想念你母亲。早年丧夫,中年丧女,你外祖母如何开心的起来?”
听到这个回答,季知窈一愣。
幼时不懂事的时候,她埋怨过为何苏家人不来长安城看她一面,以为他们不惦记她的母亲,自然而然的,不喜欢她。
可今日才知道,她的母亲逝去,受到伤害最大的,便是苏家人,苏老夫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这件事情。
季知窈眼眶微红,走到苏老夫人身旁,拉过她粗糙的、饱经风霜的手,宽解道:“外祖母,外祖父离开您了,母亲离开您了,可您还有我们啊!知窈没什么亲人,您要好好的,好好陪着知窈。”
苏老夫人悲伤的哭出来,“这么多年,我心里有悔。当初我便不看好季濯川,若是我坚持不让你母亲嫁到永宁侯府,或许她不会年纪轻轻便病逝,还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我的女儿,她那么好,那么温柔懂事,却早早的离开了我,这都是我的错。”
还有你,我也对不起你。”苏老夫人看着季知窈,“你是我的外孙女,可我却没有照顾好你。”
季知窈忍着泪,“外祖母,不是的,这不是您的错,母亲病逝,和您无关,我如今长大了,您看,您对我的关怀我是知道的。母亲泉下有知,一定不愿看到您这么伤怀。”
季知窈揽着苏老夫人的肩,“外祖母,您要好好的。”
沈氏和苏明熹附和道:“是啊,母亲,您要好好的,我们都离不开您。”
苏老夫人点点头,哽咽道:“我会好好的,我还要看着知窈、锦菡、锦邵嫁人成家呢!”
丧夫、丧女,这么多年,苏老夫人一直活在懊悔悲伤之中,拼着一把老身子骨,来到长安,看到季知窈,她的这个外孙女出落的亭亭玉立,举手投足尽显端庄,和她的母亲一样温柔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