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季沉怕宁然这时候还在生气,也不敢说什么,乖乖的按宁然说的坐好。
宁然仔细认了下包里的东西,将顾季沉要用的伤药找出来,连同纱布,消毒酒精,转身走过去,到顾季沉面前停住。
“把衣服脱了。”
顾季沉那只骨节修长分明的手缓缓移到腰间,按着那条有质感的黑色皮带,迟疑了下。
他无奈道:“宁然,你出去,我自己上药。”
“不行!”宁然想也不想就摇头。
她记得陈奇说过的话,所以她不信顾季沉。
她要亲眼看见,才能放心。
顾季沉眉心一抽,定定瞧眼面前异常坚持的小姑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好吧。”
他劝过小姑娘了,是小姑娘不听,这不怪他。
左右,吃亏的也不是他。
顾季沉立即扣开了皮带,抽出来放到一旁,然后不紧不慢的解开军装上那一颗颗扣子。
明明他的动作都挺正常,但不知道为什么,宁然突然就有点燥,仿佛空气里的温度也在上升,有什么地方变得不太对劲。
但宁然在这方面有些迟钝。
这是宁然第一次如此关心除外公之外的男人,
她只是单纯的担心顾季沉,想亲眼看见他安然无恙,却忘了她和顾季沉之间本身并没有什么亲密关系,这举动其实有些不妥。
现在宁然看顾季沉,是简单的将他看作不能失去的亲人和朋友,想弥补上辈子的遗憾,可顾季沉看她,就是实实在在的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直白的,灼热的,不加掩饰的,望着一个自己极度想得到的人。
但小姑娘实在太小了。
小到顾季沉脑海里甫一出现那种念头,便旋即生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觉得自己其然是个非常龌龊,不堪,阴暗的人,对小姑娘有那些所有这个世界上肮脏的,不体面的想法。
但他顾季沉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只是怕吓到小姑娘,才一直克制着。
忍耐的就像一个仪表堂堂的衣冠禽兽。
比如此刻,他仗着小姑娘可能大约什么都不懂,在她面前光明正大的耍流氓。
顾季沉面上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有那双漆黑眼睛眸色逐渐幽深,两只手稳稳的解开所有扣子,脱下外面的军装,然后开始解里面衬衣的扣子。
宁然先看到的是他那线条分明,弧度模样都很精致的锁骨。
她忽而觉着面色有些热,心里有点慌,强自镇定的冷静。
怕什么,作为一名医生,应该看谁的身体都平静无波澜的。
她是一名优秀的医生,当然也能轻而易举的做到!
顾季沉瞥见小姑娘红透的耳朵,眼底掠过些笑意,很快就解完扣子,露出部分上身,准备脱下衣服来。
其实宁然知道,顾季沉大约身材不错。
但宁然不知道的是……
她目光不自觉落在顾季沉劲瘦的腰间,一眼看到他腰腹上清清楚楚,轮廓分明的八块腹肌,以及两条分明清晰的腰线,隐隐没入下面,无端惹人遐想。
他腰裤间还束着一条有质感的黑色皮带,那条腰带横在他腰上,前面边缘处有几颗莹莹圆润的玉石,熹微日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映在那几颗玉石上,折射出泠泠的光,映着顾季沉麦色的肌肤,莫名撩动宁然颤的不行的神经。
宁然脸上猝不及防的一红。
她慌的立即按住顾季沉要脱下衣服的手,结结巴巴道:“可……可以了。我我我……我简单检……检查一下就好。”
宁然想不通为什么,差点哭出来。
她……她竟然做不到。
她明明是位那么优秀的医生,上辈子做过大大小小的手术无数次,见到过的人体比她走过的路还多。
她从前明明能那么平静的面对着那些的!
而且,明明在无根山山洞那晚,她还可以很平静的看着顾季沉的身体,直接给他上药处理伤口,为什么现在她会做不到啊?
顾季沉见面前的小姑娘眼睛红了一圈,湿润润的含着水汽,看上去有些可怜,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抬手笼住衣领,起身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陈奇应该还在外面,叫他进来给我换药。”
算了,她还小,不欺负她了。
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