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还无所谓,重要的是顾季沉,他是顾家太子爷。
一旦上面人知道他竟然不声不响,莫名其妙的与顾季沉有了往来,便不会再像过去那般对他放松警惕,到时候,麻烦就多了。
梁正英沉吟片刻,食指与中指并拢,缓缓敲击着桌面。
他问:“你确实是懂医,会治病救人的?”
其实,通过宁然给改的这张药方,梁正英已经能大约摸清楚宁然的水平了,只是 梁正英还不敢太相信。
宁然指间摩挲着杯沿,顿了顿,点头。
白先行与齐完康顿时看宁然的目光变了变。
但他们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
梁正英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问:“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从谁哪儿学的?你之前的老师是谁?”
学医之人,对老师这事儿其实挺忌讳的。
故而,之前在决定收宁然为徒的第一时间,梁正英便问询了宁然是否有老师。
梁正英之前还觉得,宁然学东西快,给他省了不少心,一直在为收了这么一个聪明又懂事的徒弟而高兴亲自。
现在看来,宁然哪里是聪明?
她分明是聪明的过头了!之所以能在他手下学那么快,也只是因为他教她的那些东西,都是她已经学过的。
这样,宁然可不就是学的快。
宁然目光微顿,想了想,道:“很小的时候便开始学了。那时候,我母亲还在世,日子虽过得艰难,倒也还过得去。后来,我无意中去了五根山,在那里碰到一个伤重的男人,我看他可怜,便出手救了他,给他带些吃的喝的。他说自己身份特殊,不能被别人知道,所以我外公外婆他们都不知道我认识这么一个人。”
“后来……”
宁然面露回忆之色,“他是懂些岐黄之术,不仅能辨认药材,还能自己出方子治病。为了回报他对我的恩情,他便开始教我他会的,也是因此,我很小的时候便认识不少药材,又在他的带领下,于五根山遇到不少极品药草。只是……”
犹豫了下,宁然似乎是很惆怅的叹了口气,“他没在五根山待太久就离开了。那本医书,也是他留给我的。”
话落,宁然看向梁正英,神情非常的情真意切,就跟真的似的。
梁正英一怔,“就是你给我的那本?”
宁然煞有其事的点头,“没错。一开始,我也是想拜他为师的。只是他说自己身份特殊,不能被人发现,在那里又待不太久,又是为了回报我的恩情,所以不便收我为徒。老师,在您之前,我确实没有什么正式的老师。”
宁然这么说,梁正英心里便舒服了不少。
他好不容易寻到这么个合心意的徒弟,自然不希望对方在他之前还有老师。
但是对于宁然的这番说辞……
梁正英看向白先行与齐完康。
齐完康眼底有思索之色,“宁然,你遇到的那个男人长什么模样?”
五根山,他们都知道,一座凶山。
什么样的人,才会在那个时候因受伤留在五根山?
其实宁然说的这番话,漏洞和疑点都非常多。
不过,他们习惯看相信宁然,宁然在他们的心目中形象又一直很好,便下意识的选择不去怀疑。
宁然无语的瞥齐完康一眼。
她是在跟梁正英解释,齐完康插什么话?
但看梁正英也在注意听,宁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还是开口道:“恕我无可奉告。我与那位先生虽然师徒之名分,但他好歹也教过我一段时间,值得我叫一句师父了。他临行前曾要我保证过,不得对其他人说出他的存在。”
宁然就看向梁正英,认真道:“老师,之前瞒您,实属无奈。我是为了跟您解释清楚,才说出他的存在 已是违约,怎么能再说出他的长相?若是我那位老师有仇人……”
她的话没说完,但梁正英三人都听出了宁然的话外之音。
不管如何,她始终都得谨慎些。
白先行与齐完康面面相觑。
宁然这番话,倒是验证了之前为何她怎么都不肯说出她老师的事情了。
在那个还在闹革命的年头,受伤流落到五根山,本身就是一种危险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