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贝勒!”郭络罗氏狠狠一咬牙,“也不过是阿谀奉承的人而已。如果太子不是储君,他又怎么会去奉承巴结,如今害得那克出卧病在床!”
“可恨他是个阿哥,就算拼上马佳家跟安郡王府的势力,都无法撼动他。”马佳氏恨恨地锤了一下案桌。
“额克出别想这么多了,想好好养好自己身子吧,我瞧着您都瘦了。”郭络罗氏连忙按住马佳氏的手不让她伤到自己,“此事可以从长计议,我就不相信四贝勒可以一辈子顺风顺水。四福晋娘家虽然荣耀,可四福晋阿玛已经年老,军中人脉早就不复存在,四贝勒又不跟群臣交好,势单力薄,总有一天咱们可以对付他。”
“眼下只能这样了。”马佳氏又道,“现在八贝勒府中,王氏跟齐佳氏有孕,你打算如何?”
“王氏有八爷护着,八爷还派了管嬷嬷到王氏身边照料,我暂时还无法动她。齐佳氏的阿玛明年就要回京任职,她的兄长又娶了佟家的姑娘,如今越发敢挺直腰板,不过只要她一日在府中,要对付她也不是难事。”郭络罗氏分析道。
“我不是要你对付她们,詹氏一事你已经差点暴露在八贝勒跟前,眼下不宜轻举妄动。”马佳氏劝道,“你嫁给八贝勒已经这么些年,调理了这么些年,也该为八贝勒生儿育女。虽说你如今养着八贝勒长子,可他到底不是你亲生的,詹氏对你恨之入骨,说不定将来会借机将小阿哥抱回去。要知道,八贝勒不可能一辈子都只是个贝勒,等他升为郡王乃至亲王,侧福晋之位肯定是要有人补上的。”
“我一直都有喝调理身体的药汤,可还是没有好消息……”郭络罗氏暗自神伤。
马佳氏也是烦恼,平时看着琇儿身子挺好的,怎么就是一直没能怀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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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安郡王府回来,郭络罗氏第一时间叫来了月季跟豆蔻,问道:“我出去这一阵子,府里的女人可有什么异动?”
“庶福晋方才来过,大约是想趁着主子出门来看看小阿哥,不过叫奴婢给挡回去了。”月季如实说道,“唐太医今日也给侧福晋跟齐佳格格诊过脉,都说两人胎像稳固,连安胎药都不必再继续喝。”
“詹氏到底是不死心,也不看看我这儿是她可以随便踏足的地方吗?”郭络罗氏抿了一口茶,“詹氏那儿的火炭削去两成,也不必给她解释什么。对了,听说四阿哥长子弘晖身子不大好?”
“听说是染了风寒,如今正养着。”月季虽然不明白为何自己主子会这样发问,还是如实回道,“四福晋贴身不离一直照顾着。”
四福晋生产时难产伤了身子,太医曾经说过她这辈子可能只有弘晖一个孩子,故而弘晖便是四阿哥唯一的嫡子。弘晖自小就显出他的聪慧,四阿哥对这个儿子也是十分满意,所以此次弘晖生病,四贝勒府也是弥漫了紧张的气氛。
可四阿哥府里不止弘晖一个阿哥,弘晖固然占了嫡长的名分,可四阿哥侧福晋李氏却是比四福晋更得宠的存在。李氏初伺候四阿哥时只是一个格格,却能斗倒为四阿哥诞下长女的宋氏,压制德妃侄女乌雅氏,连四福晋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她为四阿哥生下二子一女,虽然儿子弘昐早夭,可幼子弘时却健康聪慧,虽然比不上弘晖在四阿哥心中的地位,可也很得四阿哥喜欢。
郭络罗氏垂下眼眸。她的那克出因为四阿哥的奏报而被皇上训斥削官,她没办法对付四阿哥,却可以对付四阿哥后宅的女人。不要怪她心狠手辣,她就要四阿哥知道,伤心欲绝是什么滋味!
“主子,你怎么了?”月季见郭络罗氏眼睛都红了,脸上的表情阴沉狠毒,便小心翼翼地出声问道。
“没事。”此事不能叫别人知道,就是自己身边的贴身奴婢也不能叫她们知晓。不过仅仅凭她一人也没办法将手伸进四贝勒府,看来她还得联系一下是贝勒府中的女人,她可以十分肯定,四贝勒府中盼望弘晖“病逝”的一定不止一个人。
☆、第五十章
050章放人
因着胎像未满三个月,所以太后的寿宴琬宁并没有出席,而是留在府里安心养胎。也不知道是太后忘记胤禩府里还有她这个孕妇还是因为别的原因,齐佳氏也没能捞到出席宴会的机会,这让齐佳氏心中很是不高兴,对当初还只是个包衣出身的格格身份的詹氏越发嫉妒。
“主子,方才福晋身边的月季过来传话,说明儿请主子过去一趟。”连翘给琬宁掖了掖被角,又拿来一个手炉,“这天儿是越来越冷,听说过不了几天就要下雪。奴婢方才遣人去给主子拿一床更厚实的被子过来了,今晚再烫几个汤婆子,主子肯定能睡得舒心。”
“月季可有说福晋是为了什么事。”琬宁看了一眼窗外,黑压压的天空似乎带着些不寻常的气息,看着就让人觉得胸闷压抑,“外头都黑了天了,指不定今晚就该下雪了。”
“月季并没有说明是什么事,只说明儿主子、庶福晋、齐佳格格跟郎格格都得到福晋那儿,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的吧。”连翘说道,“管嬷嬷说主子现在不宜穿花盆鞋,奴婢按着嬷嬷的吩咐,给主子缝制了一双软底鞋,绣着缠枝莲的花样,主子看看合不合适?”
连翘的手艺很是精湛,绣鞋大小刚刚合适,鞋底松软舒适。琬宁笑着道:“你这丫头手艺真巧,往后还得来帮着我做些绣活才是。”
“主子喜欢就好。”连翘舒了一口气。人家都说能伺候侧福晋是她的福气,她自然好好好把握这个机会,不叫别人有可趁之机。
第二天一早,送了胤禩出门之后,琬宁才带着琥珀到郭络罗氏那儿。刚走进去,便见詹氏、朗氏跟齐佳氏都已经到了。琬宁缓步走来,福身说道:“妾身给福晋请安。”
“请来吧,快坐下。”郭络罗氏言笑晏晏,“豆蔻,给侧福晋上茶。外头冷得很,别冻坏了身子。”
琬宁接过豆蔻端来的茶杯倒也没喝,只是像是不经意那般顺手放在桌上,接口道:“是呀,天气越来越冷,福晋最近忙着打理府中诸事,也要仔细自己的身体才是。”这些客套寒暄的话,她不吝啬对郭络罗氏说,毕竟两人还处在“河水不犯井水”的阶段,场面话总得说得好听悦耳。
齐佳氏垂下眼眸,手中绞帕子的小动作不停。自从她有孕之后,侧福晋就跟她越走越远,今日见了面侧福晋两个眼神都没给她,想必是跟她彻底离心了。也怪自己太心急疏远侧福晋,以至于现在在府中孤立无援。
“今儿叫你们来是有一件事。”郭络罗氏抿了一口热茶,“咱们府中适龄外放的奴才们不少,趁着明年小选之前,我想着让你们身边年纪大的奴婢都放出去。因着也不了解你们自己的需要,你们回去后好好问问自己院子的人,如果有人愿意离出去的,拟好名单三日后交给月季便是。”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她跟齐佳氏有孕,最需要人帮忙的时候才来说要将年龄较大的奴婢放出去?琬宁斜睨了郭络罗氏一眼,笑着道:“福晋既然吩咐了,妾身回去自然会好好办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