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紧张地走了出去,忽然又发出一声尖叫,与此同时街面上也发出一阵混乱的喊叫声。两名侍卫上前两步堵住门口,另外两个人立刻站到窗户边去看楼下的情况,避免有人忽然跳上来。见几个人都没功夫来看自己,声歌伸出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抓出一朵杜鹃花塞进袖子。这时侍女跑了回来:
“没什么事,外头有人打架打到了街上,回廊里都是血。”
声歌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呢?”
“皇后娘娘去旁边客栈歇下了。”
声歌示意侍女去把茶钱还有李柔的住宿钱都结了。
回到府里,声歌捻着杜鹃花发愣,玩了半晌,忽然感觉食指一阵酸麻。心念一动,声歌走到窗户边对着光去看,赫然发现右手食指和拇指的皮肤泛起一片蓝黑。
心里咯噔一下,声歌转身跑到抽屉前翻出一根银针在自己手上扎了一下,银针立刻浮现出一层黑膜。
我的老天爷,这是啥情况,李柔居然在杜鹃花上下了毒?
声歌迷茫了。
原来苻雍不是被害妄想症,出了一趟府,还真就失了算。现在身上没什么中毒反应,看起来只是□□,显然李柔只是想出招辖制苻雍商量一下苻亮那边的事,而不是想立刻要自己的命,所以这招也说不上太毒。而且李柔也当着自己面说了,为了夫君,女人们必须抛头颅洒热血并放弃最后一点良心。既然人家已经明言,那就只能怪自己太白痴没听懂,不能怪人家心狠手辣。
可今天是七夕,还是苻雍的生日,让人家过生日扫兴,这大概也不太厚道。
正发愣,门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苻雍说话的声音在外头响起来。声歌快速将银针塞回抽屉里,只见苻雍一脸开心地走进来:
“听说你上午去见李柔了?她激你你也没吃东西没喝水,做得很好,有长进。”
声歌拧巴地笑了笑:
“她现在在客栈,你要不要去见见?”
苻雍走过来捏了声歌脸蛋一下:
“晾着她,咱俩喝几杯。”
“可是我准备的是晚饭啊。你中午吃了吗?”
苻雍坐到桌子边倒酒:
“没关系,你过来。”
见苻雍如此开心,声歌有点纠结。也许应该马上把情况说出来?看起来这的确是□□,撑到明天再说八成来得及。可是喝酒会加速毒发,该不会喝了就立刻就死了吧?
见苻雍还在等自己,声歌暗叹一声,走过去与苻雍对饮一杯。苻雍看了面前的空酒杯一眼,示意再倒上。声歌笑道:
“搞什么,大中午飘了?”
苻雍托着腮瞧着声歌,忽然又有了点当年那个小男孩的模样。见苻雍这样眼神清澈人畜无害地看着自己,声歌忽然感觉似乎又回了那个已经被推平的尉迟府,声默还在隔壁一口气狂默兵经百篇,每一万个字里只会错三个字。院子里仍然有两棵巨大的梧桐树,每到春天空气中就飘满了醉人的甜香,自己的爹也依然在前院吼来吼去。苻雍的衣襟还是那样敞着扣子歪过去一半儿,他也永远背不出鬼谷子十七卷中的任何一卷。
声歌心中微动,将两个酒杯注满:
“舍命陪君子,请!”
两人对着连喝几杯,苻雍脸上居然浮现出一点醉意。眼看苻雍将凳子挪过来,捧着自己脸缓缓吻下来,声歌忽然感觉右边胳膊一阵麻,心中顿时一惊。
不会吧,难道喝了太多酒,现在就毒发了?万一自己现在死了,苻雍和李柔可就结了大仇。这倒也没什么,但如果苻雍真要报复李柔,最先倒霉的肯定是苻光英。声歌举着右手僵硬地被苻雍亲了半天,忽然将脸闪到了后头:
“苻雍,我有个事跟你说。”
苻雍眨眨眼:
“你种的花又把行军的直道堵上了?”
声歌捧起苻雍的脸满面真诚:
“没那么严重,是个小事情。我好像中毒了。”
苻雍霍然站起来把凳子都碰翻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