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他有些无所适从,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头,“有我呢,不会让人欺负你。”
那次的事情闹大了,之后说着要保护她的少年就不见了踪影。
后来她才知道,他被白慎狠狠的揍了一顿,在雨地里罚跪了三天三夜,之后他被送去了参军,白家和姜家的交往逐渐淡了下来。
十五岁,二十二的他结束了部队的生涯。
再见面他脸上的笑容更淡了,那是她第一次明确的当着他的面许出了多年的愿望。
“我长大了要嫁给白岐哥当新娘,以后给白岐哥生一堆的孩子。”
后一句话她偷偷加上的话让那人脸上的表情有些龟裂,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
可那也是第一次他告诉她,“叫我白岐,不用叫哥哥。”
两世加一起近五十年,姜衫有近乎小半个世纪的生命力横贯着一个叫做白岐的男人。
不能的,不是她,你就永远无法理解这样的感受,不是她,你就永远无法知道那种爱到极致骤然转为恨意的痛苦不堪。
如果没有过那些无微不至,又怎么撑过那么多次的伤害,内心却依旧始终如一。
她爱过他,她也无数个日夜恨过他。
她曾经绞尽脑汁的想要住进他的心里,也曾汲汲营营的想要逃离他的桎梏。
她现在有多恨他,曾经就有多爱他。
结果现在,他竟然死了。
“我会派人把他的尸体带回来。”秦亦灏的声音有些压抑,“你别哭。”
如果不是秦亦灏使劲儿的扳过来她的身子,拿着纸巾细心的擦着她的眼睛,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哭了。
可最可悲的是,她连自己为什么会哭都不知道。
你终于摆脱了他。
你终于再不用日日提心吊胆的担心着终有一天再被那人重新桎梏。
他彻彻底底干干净净完完全全的消失在了你的生命中,你明明应该感叹一声,“真好。”
可偏偏眼泪比谁掉的都欢快。
“死都死了,带尸体干什么?”姜衫声音竟然出乎寻常的平静,“他还威胁过我,真死了会被那群禽兽奸尸呢,正好让他自己…”
说着,姜衫蓦地绷紧了嘴,烦躁的闭了闭眼睛,有些疲惫的靠在了秦亦灏的身上,再没有说出一句话。
谁也不知道此刻她的心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车厢瑞安静极了。
秦亦灏脸色阴沉,所有人眼观鼻鼻观眼,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此刻秦少的脸色。
车子飙的很快,后来基地里追出来了几辆,追出了几里地也没了踪影。
等左闪右避的顺利回到红其拉甫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秦家有几位受伤比较严重的立刻被抬去了随队的军医处。
姜衫被安置好后秦政委来了一趟,秦亦灏拦在门口没让他进去。
姜衫是被秦战接走后才出的事,虽然知道这样的事情怪不到秦战身上,秦战这几天也追悔莫及的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去找,为着姜衫的事,他的鬓角甚至出现了数根在这个年纪绝对不该出现的白发。
可秦亦灏的怒火却没有因此有丝毫的减轻,秦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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