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看上去竟然像是完全忽视了重力,这样的角度和仰身的动作太过刁钻,哪里是正常人类该能稳住的身形?
男人和女人均已经不是风华正茂的好时候,鬓染霜白,垂垂老矣,那些美好的岁月却已经刻在了骨血里。
看啊,那形容沧桑,连动作间都已经现了腐朽和颓败之色,岁月冗长,已经快到了不良于行的时候了。
可你看啊,看看这个男人,领受着神灵的庇佑,看看他的灵魂,仍旧渴求着有所皈依。
女人被男人托举至制高点的时候,女人那展开的双臂终于不堪重负,腰身不动,上身缓慢的下行,一双缱绻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男人。
这样的姿势宛若横空出现的神祗突破天际骤然降临,用最温柔包容的姿态临幸渴盼的男人。
看啊,那茫然寻踪的眼睛,看啊,那支离破碎的梦境。
那么多的问题,我还没能找到答案,尽头已至,岁月中还有那么多的我尚且没有解决的问题。
女人的脚尖自身后缓缓上行,身子以一种最信任而包容的姿态在男人手中绽放。
男人怔怔的看着女人,虔诚的仰望着她,本就负担了极大重力的脚尖稳稳的立了起来,整个人呈现了一种经典的敦煌壁画里托举飞天的姿态。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时光太长,岁月迤逦而至,可我最亲爱的人呐…
竟又无需知道的太多,但只知道我爱你,那样多我茫然寻踪穷其一生都无力解惑的问题,但也唯有这一条了。
也许这就是我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我知道我爱你。
我们竟已经相伴了一生,从无法回返的时光尽头处中回望,那少年少女曾经在草地间羞赧的互相追逐。
然后时光突然就如水静好,内心宁静,黄泉将至,我也终不会再有任何惶惑。
曲终,男女用最亲密的姿态相拥覆地,双目相交,那唇齿似挨非挨,已经看得人呼吸都慢了下来。
唯恐惊碎了眼前美好至极的画面,半晌两人相携着重新站直了身体后,导演才敢轻轻的出了一口气。
站直后分开一段安全距离站立的姜衫和吴铭对视了一眼,片刻又不动声色的移开,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动,这种同类相惜的殊死较量最容易摸清对方的底细。
他(她)很强,那种真正的强大。
还是编舞老师率先回过神鼓起了掌,接着场下才传来了阵阵热烈的掌声。厉害,舞台上站着的这两人太过厉害,实在没想到导演竟然能招到这样的人来当伴舞。
岳沫儿和闫森眼神复杂的对视了一眼,已经不知道此刻该作何感想,姜衫和吴铭两个人将这首歌的情感演绎的太过充沛,以至于他们连挑刺的话都找不出来。
这样的程度的舞者看的已经不是长相,用灵魂跳舞的人自有一番能够撼动人心的力量,他们这样的人无所谓抢不抢演唱的人的风头,如果姜衫和吴铭以这样的状态上去伴舞,那加分的程度已经足以让他们稳操胜券了。
本就只是一些私下里的小心思,思量下一意识到姜衫和吴铭两人的伴舞对己方的利大于弊,两人原本想把姜衫替下来的念头也就消了。
经纪人走过来提醒,“时间不早了,咱们该去景天娱乐了,合同的事情还没有谈妥,怎么好让那边的人等了咱们?可不能再耽误了。”
这是大事,的确比眼前的挑选伴舞重要的多,岳沫儿想起一件事来,“我听说景天老总今天会去景天娱乐视察,是真的吗?”
经纪人点了点头,岳沫儿悄无声息的笑了起来,明艳的面容娇媚。
熟悉她的闫森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打算,娱乐圈里潜规则黑暗繁多,他们两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在更迭迅速的娱乐圈闯出一番名堂,自然也有着一些不足与外人道的本事。
经纪人一向对两人这样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这一次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秦总不喜欢女人近身,沫儿你别冒险,万一触怒了秦总,你们的前途可就没了。”
岳沫儿一怔,这世界上还有不喜欢女人接近的男人,真是稀罕,不过转瞬间她又恢复了淡定,觑了一眼身边脸色白净的闫森。
红唇勾起来,岳沫儿暧昧的勾了勾闫森的胳膊,笑眯眯道:“这世界上就这么两种性别,不是喜欢女人,那自然就是喜欢男人了。”
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默契的没再提换伴舞的事情,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姜衫和吴铭身上,悄无声息的带着经纪人离开了。
雯 雯和其他几个同舞团的好友也被姜衫和吴铭的舞蹈闪到了眼睛,那深不可测的舞蹈功底自然不是他们这种程度能够及得上的,男舞伴已经意识到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 了自己的脚,绷紧了嘴站在原处不吭声,回过神意识到不但自己没了上场的机会,约莫着男朋友也要被唰下来的雯雯,心里这才开始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