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衫点了点头,知道能不能说通吴铭就在此一举了。
思索了两秒,姜衫问道:“吴铭,你有想过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吗?”
梦想?
吴铭有些出神,梦想吗…这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来都没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他从有记忆起就在学舞,他喜欢舞蹈,享受于那种不停的超越和挑战自己的感觉,至于梦想,就是一辈子不停的跳下去吧。
姜衫笑眯眯道:“我的梦想是能够成为一名世界级的顶尖舞者,能够自由的跳自己喜欢的舞蹈,能够让人见到我就会说‘啊,她是那个可以用舞蹈来感染人的舞者,她叫姜衫!’,是不是很庸俗?”
吴铭没说话,认真的听着。
姜衫双手背在身后,脚步轻盈。
“可 是有时候我又会禁不住在想,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了,我站在高高的山顶上,环顾四周却只有自己一个人,那种感觉得多寂寞啊。吴铭,我不想一个人就这么漫无目的 的跳下去,在我的想象里,在最后的最后,身边应该是被不同的却同样热爱舞蹈的伙伴围绕着的,别人看到他们时就会想起我,想起带领那么一群出色的顶尖舞者的 那个人,她的名字叫做姜衫。”
“然后等我老了,死了,在这世界上再没有留下一丝痕迹的时候,这世上还有着这么一群人,这么一个舞 团,或者说是这么一个组织,它生生不息的繁衍着,无数优秀的舞者蜂拥而至,然后每当舞团的名号响起来的时候,就有人想起来,在最初的最初,有那么一个热爱 舞蹈的女人,她的名字叫姜衫,她那漫长而精彩的一生,表演过无数让人称道而难忘的舞蹈。”
吴铭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心头某处像是被某种东西迅猛的撞了一下,血液里陡然绽发出某种细小却逐渐上涌的灼热。
走在前面的女人背影纤瘦单薄,双肩甚至比起同龄人显得瘦削的过分,暗红色的长发被风吹的高高扬起来,明明是刚刚展露锋芒的模样,可却自有一番开天辟地的气魄和凌厉。
姜衫停住了脚步,“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太不自量力,也自私了?”
吴铭怔怔的看着她,喉头有些发紧,一时间竟然没能开口说话。
迎着风,姜衫侧了侧身子转过脸看他,那云笼雾罩,总让人摸不清心思的双眸亮的惊人,某种喷薄愈发的野心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呈现在了里面。
“你愿意和这样的我一起吗?用自己的力量,把一个本不能掌控的事物一寸寸的握在手里,再用自己的力量让它能够彻底的绽放。”
她的声音带着些蛊惑,“现在的涅盘,并没有发挥出它真正该有的力量,它值得用更强大的手来把它朝着更高更远的地方送上去,我想要你,吴铭。”
一个人的力量太过浅薄,孤勇的个人爬的再高,也总有人能轻而易举的将你拉下来,那如果是一个可以让人心生忌惮的团体呢?
你倒下,身后还有千千万万的孤勇蜂拥着顶上来,那么你就永远都倒不下去了。
吴铭的声音有些艰涩,他认真的看着姜衫,“好。”
他说。
迎风而立的女人突然笑的格外开怀,半掩半露的眼睛里宛若洒满了一整个世界的星光,“那么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所有人看到我们,看到涅盘。”
姜衫缓声道:“吃过饭去我那里练舞吧,明天舞台上的主角,应该另有其人。”
伴舞?掩藏锋芒?不,那又怎么会是她甘愿做的事情。
单单赚外快,又怎么会是穆云介绍她来伴舞的初衷。
第二天的节目总决赛开场前,岳沫儿和闫森又提出了个要求,为了节目的效果能够更加惊艳,希望伴舞的两个人能够带上面具。
姜衫和吴铭两个人不置可否,反正还没正式开始化妆,欣然的戴上了半镂空的金属面具。
上台前见到换了服装的姜衫和吴铭,岳沫儿和闫森两人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眉头,只是上一名选手已经唱完了,这时候再提要求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只能调整了心态笑容满面的走上了舞台。
除了照在‘白帆’组合身上的射灯外,舞台上一片漆黑,小提琴的独奏后,闫森磁性沙哑的声音一响,一束昏黄的光晕太缓慢的投射到了两人身后的台阶处。
身后是从数米高的屋顶上铺洒下来的白色幕布,两名舞者的身形被拉成极长的剪影投射到上面。
姜衫和吴铭这次选的衣服极其大胆,吴铭穿着纯黑的紧身背心,下身是宽大的同色长裤,他看上去偏瘦,身上的肌肉分布却均匀好看,镂空的面具遮住了大半个脸,只能看到尖瘦的下巴和略微泛白的薄唇,这样的他雌雄莫辨,泛着几分妖异来。
姜衫选的衣服更是大胆,大红色的无袖半裙,裙子并没有领子,繁复轻薄的绸面堆叠,从雪白的双肩覆住双峰后一直延伸到腰间,露出大片雪白细嫩的肌肤,到了腰际才用一扎宽的黑绸收腰,下面蓬松的裙摆四散开来,宛若盛开的牡丹。
那原本看向‘白帆’的视线瞬间就被带着面具的两人给吸引了过来!
而如果最开始是被两人的身姿和打扮吸引到的话,那从两人开始舞蹈伊始,就再没有人能移开视线。
翩若惊鸿,动若蛟龙,黑和红极致的交融,惊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