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两三句话过后,病房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吴顺想来想去,好不容易又牵起话头。

“对了,后来那个警察叔叔又来过么?”

“来过,做了简单的笔录,然后说了点验伤报告什么的,我也不懂。”

“都怨我,要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

赵州桥皱皱眉:“魏大哥,你怎么又说这种话。”

因为警察叔叔的介入,公司和张经济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吴顺本人没什么大反应,倒是张经纪知道以后显得很恐慌,一再要求吴顺近期不要再单独去公共场所。可这多困难,他又不是个摆设,是个人啊,是人能不去公共场所么?总要去的。

大概是因为遇过一次,他最近出入总是很上心,不怕伤人的临时起意,就怕人策划已久。吴顺没有被害妄想症,但是赵州桥当着他的面被人捅那一下,还是让他发憷。小粉丝多可爱,平白无故为他吃了这样的苦,他当然愧疚。想着能对人好一点就对人好一点,说不定哪天自己又变回吴顺,这欠的人情恐怕是想还也没机会还了。

提着热水瓶,吴顺在医院的走廊上遇到了沈淮。定定的立在当场,他下巴差点没掉下来,沈淮手里抱着一个花束,满捧的康乃馨,一看就是来探病的。

看到吴顺,沈淮并不惊讶,简单的四目交汇,然后径自从他身边经过。吴顺有点想跳脚,这个面瘫的王八蛋,什么脾气!甜言蜜语的时候一套,现在有矛盾有疑问了,立马又恢复到以前冷冰冰的样子,敢情他们在床上床下唧唧歪歪那些那全是互相解决?!

心里生气,吴顺又怕真相真的被人揭开,扭头看沈淮,人居然往赵州桥病房里去了。赵州桥住的是单人病房,不存在走错门的可能性。

脑子里暮的跳出点不祥的预感,他热水也不打了,转身跟住沈淮就追进去。

☆、倒霉与不倒霉

吴顺来探病,那是因为他害的赵州桥受了伤,可沈淮也来,这探的哪门子七弯八拐的远关系?

跟着进门,沈淮很从容的把花束摆到了床头的小桌上。躺在床上的赵州桥以为是打热水的吴顺回来了,便态度软软的扭身说了一句:“真是麻烦你了魏……”

大哥两个字还没出口,他就先让上方的沈淮给震住了。

冤家路窄,这是什么情况?!

眼看着俩人在那里干瞪眼也不说话,吴顺抱着热水瓶窜出来,挡到床边问小经纪:“你怎么来了?”

难不成是跟踪的人通风报信?如果是,那多少让人有点不爽。

“我不能来?”沈大爷的态度有点倨傲的意思,好像他来是给足了面子,再要挑三拣四实在不像话。

怕这位面瘫张嘴又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吴顺拉起沈淮就走,沈淮也不问缘由,乖乖的任他把自己拉出去。

两个人穿过走廊,一直走到消防楼梯那儿才停下来。

“你不是说三天么?三天还没到呢。”

沈淮的眼睛微微一眯,目光中闪过些许让人无法琢磨的不满。

“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白白被人泼了盆冷水,吴顺很纳闷,不找我,难不成是来找赵州桥的?他忽然想起严肃的话,沈淮不是让严肃关照赵州桥么,到底什么目的?是看人家小孩儿像个危险人物格外关注,还是……还是根本就看上人家了?

吴顺只吃过魏朗的醋,没想到还有一天会吃魏朗之外的醋。小粉丝长得好看,性格脾气也不错,软软萌萌的,凭什么不招人爱。

心里不舒坦,吴顺立马现到脸上,沈淮伸手碰碰他,被他耍脾气扭开了。

“我不是跟你说要你跟他断绝来往么,你怎么还跟他在一起。”

“他其实不是坏人。”

“他没害过你?”

“谁都有苦衷,要是他真心想害我,这次就不会因为我受伤。”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跟人串通好了故意带你去的?”

吴顺抬头看着沈淮,目光神情是难以置信。虽然沈淮的担心没有错,但他总是习惯性的就把人往坏里想,沈大爷觉得谁是坏人,谁就必须是坏人。

“……你不是还让严肃给他安排工作了么?”

“我可不是给他献爱心。”

“反正你眼线遍地,想知道什么不容易?”

沈淮说:“你别跟我耍性子。”

吴顺一下火起来:“我耍性子?到底是谁先找人跟踪我,回头又来说什么三天,你给我三天干嘛?你什么都知道还非得等这三天?”

“有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自己跟我说。”

“说什么?”说我不是魏朗,说你的魏朗已经变成一个无业游民了?

沈淮没有接话,想了一会儿说:“之前的偷拍,主谋的确不是赵州桥,但是他参与了。我给他找工作只是不想他走投无路又转回来来害你,这跟我们俩之间的事情没有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吴顺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说,可这个时候,不管沈淮说什么,他的感觉都不好。

“你这两天自己小心点,没事儿就别总往出跑了。”沈淮的声音软下来,风一阵雨一阵的,他这是又要多云转晴天。

伸手拉起吴顺一只手,他轻轻的握起来揉了揉,揉完又继续伸过去摸了摸对方的脸颊:“我说三天,你也不要认死理,三天只是个形式,我要的只是你坦白的实话。”

裹在脸颊边上的受托起吴顺的脑袋,两个人的视线便有了短暂的交汇。尽管诸多不满,但看到沈淮的眼睛和表情,吴顺心里立马就软了一块儿。

他还是很爱这个男人的。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又有了一点委屈,好像沈淮说的三天逼迫了他,压抑了他,让他在爱的感觉里尝到了揪心的苦涩。

贴身过去抱住对方,吴顺把脑袋支到沈淮的肩上,两个人一边高,沈淮脸一扭,嘴唇就吻到了吴顺的耳朵。

“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差点被你吓死。”

“你不是派人盯着我么,怎么会不知道我到底伤没伤。”

沈淮不出声,伸出手臂牢牢的抱住他,半晌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回到病房,吴顺一个人,赵州桥没看到沈淮,有些担心。惴惴的朝着门外接连不断的看,听见吴顺说:“他已经走了。”

赵州桥低下头,有点别扭的揪了揪自己的手指。

“你们……你们没吵架吧……”

“没啊。好端端的吵什么,我们又不是火炮筒,哪儿能撞上就吵架。”吴顺一脸轻松的宽慰,“再说他现在也不带我了,管得着我干嘛?”

“不是……我看他对你挺挂心的。”

吴顺说:“有空担心别人就不惦记惦记自己?”走到床边,他帮忙把花束端端正正的摆到床头柜上,新鲜的花叶还带着一层水珠,看着水当当的,鲜艳亮丽。

“你们私底下见过?”吴顺问。

赵州桥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严哥带我见过他。”

“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

吴顺摸不透沈淮这个人,闷声不响的憋了一肚子花花肠子,长长短短的全是打算。他想自己就是再聪明再机灵,大概也斗不过人家。起初还扑腾两下,可这么长时间下来,成果全无,折腾来折腾去,人家沈大爷好整以暇,他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连自己到底是谁也分不清了。

看过赵州桥,吴顺给魏朗打电话,因为三天的期限马上就要到,而且他心里也不踏实。他觉得自己迫切的需要找个人来倾诉,好好理一理他跟沈淮之间的关系。

坐在吴顺家的客厅里,魏朗显得很安逸,没什么好不安逸的,因为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年,本来就熟悉。

吴顺坐在他对面,垂头丧气的毫无生气。进门的时候,他就把自己跟沈淮的那点破事儿全都兜出来说了一遍,捡着轻的说,只有大致过程,至于俩人碰上就发情打滚这种细节,他都很贴心的跳过了。

魏朗闷声不响的听,越听脸色越差,到最后差点没攥着拳头从沙发上蹦起来。

“……怎么办吧,明天他又该来找我了,要是按照你说的计划来,保不齐以后总有露馅的时候,但是真的说实话吧,我又怕他生气……万一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魏朗说:“他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顶多就是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关上一阵子。”

吴顺耷拉着眉毛:“不是吧,这还叫不出格?”

“他现在认定了你就是我,你真跟他说实话,还不如说咱俩有一腿。”

这绝壁是最下策的下策!

“你还记着我跟你说的那些吧。”魏朗问。

“记着呢,比背台词还认真。”

依照魏朗的吩咐,吴顺准备跟沈淮说俩人是小时候的邻居,偶然相遇,才开始有点往来。为了给这个旧邻居找个合适的工作,他又把人介绍给张扬,托张扬先照顾一阵子,等一切都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整套关系看起来还凑活,但毕竟是临时编的谎话,再小心严密总有说漏嘴的时候,于是魏朗要吴顺尽量速战速决,别给沈淮深挖的机会。

看着沙发上沉着冷静的正主,吴顺突然觉得人的定位什么的可能真是天生的。不说魏朗现在用着自己的身体,一阵子不见他,似乎又比之前顺眼了许多,再看他气定神闲,整个人的气质比起自己更是好几个大。跃进。

沈淮喜欢他,不是没有理由。

傻乎乎的看,吴顺叹了口气,魏朗见他一副丧气模样,有点不太高兴。

“你最好别让他来找我,那样太麻烦。”

“他不用找你,他早就找人调查过你了,估计连张医生也一起查过了。”

魏朗一脸厌恶:“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太自大。”

吴顺想说两句公道话:“……他其实人挺好的,你怎么就这么讨厌他?”

沈淮好不好,这种事情如人饮水。不管吴顺怎么帮他重塑美好形象,魏朗对他的记忆始终停顿在半年多前自己喝的酩酊大醉的晚上。

那天他跟沈淮都喝了酒,因为公司有酒会。沈淮的小开身份在这家小公司里就是个隐而不发的迷,知道的人心知肚明,不知道的则是全然不知。不过应邀参加酒会的大小明星却不会放过这么个交际的好机会。借着魏朗的新人身份,大家走马灯似的往他们跟前凑,不知道的还以为魏朗背后有什么大老板在撑腰,人家都得给他上面子。不过也确实,沈淮就是那个不大不小的后台,只不过他行事举止比较低调,不显露而已。

如果不是当时家里缺钱,魏朗怎么也不会跟公司签约,他不想当什么大明星,他只想做个普通的小市民。年轻的时候做点公益活动,差不多了再找一份管温饱的稳定工作,然后时不时的找张扬聚一聚,仅此而已。

但是沈淮,沈淮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变得复杂化了。他知道沈淮喜欢自己,所以在两个都喝醉的情况下,才会竭力的拒绝跟沈淮发生关系。

他要的不过是朋友的名头,不是更进一步的距离。如果非要有,那这个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沈淮。

看一眼墙上的钟,魏朗准备离开,临走对着吴顺说:“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总问东问西的,反正我是不会主动来揭穿这个事情的,你最好咬得紧点,不要露馅,害的我也跟着你倒霉。”

☆、坑爹的大结局

第二天,吴顺魂不守舍的,一条简简单单的广告拍了很多次,不是位置不对就是台词不对,跟他演对手戏的女演员妆都快化了,还是没过。导演忍无可忍,又给他把应该注意的细节说了一遍,然后叫过边上的张经济,悉悉索索的说话去了。

趁着休息补妆的空档,埃里克给吴顺递过来一瓶提神的健康饮料。沈淮不在,这样的工作偶尔也交给他来做。

“怎么回事儿啊你,跟中邪了一样,是不是撞上什么脏东西了?”

吴顺心里有事所以没吱声,小娘炮没等来意料中的强力回击,也显得有些意外,低头把人仔细看了一遍,挺好啊,面色如常毫无异样,实打实的大帅哥。

“你怎么了?”小娘炮又问了一句,这一次语气里带点朋友似的关心,声音也小下来。吴顺长长的叹了口气,拧开饮料一口喝光,末了砸砸嘴里甜中带苦的味道。

“我要完蛋了。”

“怎么了?又被人背后插刀子了?”埃里克俯□,随即想到什么似的,“难不成上次你跟沈淮的事情没压住,还是被人爆出来了?”

提到这件事情,吴顺没法不在意,之前严肃和沈淮都说过,但是他没细问。因为这种事情太多,人怕出名猪怕壮,时不时的被人黑一下两下这很正常。可唯独这件事情让他跟沈淮分开了。

“那个到底是谁干的你知道么?”

埃里克瞪圆了眼睛:“谁干的?你知道?”

“我不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吴顺搓了搓手里的玻璃瓶,心想自己怎么会去问小娘炮呢,除了男人跟丁丁,他很少关心别的事情。

埃里克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梳子,打理着吴顺的发型,一边漫不经心的说:“不过啊,你上次在路上差点被人捅伤那个事情倒是有点眉目了。”

“什么眉目?警察抓住犯人了?”

埃里克往边上看了看,伏到吴顺耳边压低声音:“据说是你们公司的人……不过现在那边还没正式拍板,等真把人抓到才能对外公布。”

“我们公司的人?”吴顺说话声音有点大,埃里克连忙捂住他的嘴。

“你轻点不行么,我这消息还不确定了,就是个风声,你说这么大声万一不是怎么办,这个事情传来传去的很要命啊。”

吴顺闭上嘴点点头,心里还在琢磨埃里克说的“公司的人。”

谁啊?他好像没得罪什么人啊?!

这年头人活着真是太累了,天灾人祸样样都敢来,更不要说像他这样有点小名头的人,风吹草动都能掀起股闲言碎语的大风浪来。

经历了各种风浪的裹挟,吴顺脸皮越来越厚,心理越来越强大,但是这种明易躲暗难防的境况,还是让他忍不住的感到恐慌。他多想这种时候沈淮在他身边,好帮他分分忧,替他宽宽心。可惜,今天说不定就会被人家判死刑。

硬绷着张开心无边的笑脸结束工作,因为状态不佳,张经纪很贴心的帮他取消了后面的采访通告。不过吴顺倒是没怎么高兴,他宁可慢慢的磨这一天,也不愿意去跟沈淮说那套编好背熟的谎话。

当天晚上,吴顺在公寓楼下看到了沈淮的车,两个人碰面,并没有直奔主题,仿佛这一场即将发生的谈话是个隆重的仪式,需要好好的找个安静的地方进行。

天气慢慢的冷下来,这时候已经是秋末了。吴顺从家里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短袖的休闲衫,沈淮本来想带他去个人少又僻静的地方,可一看对方穿的不多,就取消了户外这一选择向。

“去哪儿?”吴顺看着车窗外飞快倒退的车流灯火问。

“我家。”

“你家?”

原来之前我们住的那间公寓不是你家?

不知道是因为季节变化引发的情绪波动,还是吴顺心里有了这么点矫情的根据,沈淮的说法让他有点隐隐的不开心。粗神经,到了恋爱的时候也会变成多愁善感的细神经,没完没了的抠字眼打暗战,这就是恋爱中的一种常态。

“跟你一起住之前,我自己有个房子,在东郊。”

东郊那一块全是开发区,因为入驻了几个大型的高级楼盘,这两年已经快变成有名的富人聚集地了。吴顺不知道沈淮特地说东郊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在暗示他自己很有钱?很有钱当初还掐钱袋子掐的这么紧?

吴顺干巴巴的动了动嘴唇说:“东郊……东郊的房子好。”

“最近工作怎么样,有受到什么骚扰么?”

“……就那样,挺平静的。”扭头看看对方的侧脸,那张脸的轮廓很漂亮。鼻梁直挺,嘴唇微薄,紧紧的抿在一起,像两扇贝壳。人家都说嘴唇薄的人情也薄,吴顺就怕这话是真的。

“赵州桥受伤那个事情已经有人在调查了,你先别担心。另外关于医疗赔偿的事情,公司那边到时候会有人跟他联系,不用你出面。”

“哦。”

“……这段时间你没事儿别总往医院跑,再被人报道出来不好。”

“我就是去看看他,他一个人在这里,亲人也没有,住院很无聊,憋死人。”

“总之你不要去了,实在不行,我给他找个人陪他聊天。”

按照沈淮的意思来看,仿佛这世界上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找个人陪赵州桥聊天,人家的人情是聊天就能还上的?

“你别管了,我自己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早听我的跟他断了来往不就没这事了?”沈淮的口气不重,但是听起来冷冰冰的,让人有点不好接受。想起魏朗的那句自我为中心,真是一点不错。

吴顺听的怄气,干脆一句话也不说,他嘴笨,人又总是有理,说什么都是白费力气。长久沉默,终于到了沈淮在东郊的房子,果然,这家伙深藏不露——住的是那种单栋的小型别墅。前面一个花园似的院子,虽然是晚上,但院门口和院内的几盏复古式照明灯,还是把这个葱茏的庭院照得层次分明。

注意的打量了一下门牌号,吴顺想自己要悄悄的把这地方记下来,要是以后真没机会见他,知道个地址还能偷偷的过来看他两眼。虽然这家伙总是绷着脸不好琢磨,但他就死心塌地的爱看。

进到房子内部,气氛依旧没有缓和下来,但这似乎只是吴顺单方面的感觉。沈淮并没有觉得自己刚才在车上的言行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关上门,他把吴顺带到了客厅里。

各自落座,他们中间隔了一张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盘杯具,吴顺瞟了一眼,心情更低落了。

“你想好了么?”沈淮问。

吴顺态度很好的点点头。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那次110报警的那个,是我以前的邻居,他来这边找工作,碰巧遇上我,我怕你又说我乱交朋友……”

“魏朗。”沈淮打断他,“你是真想好了?”

吴顺抬起头来,一脸无辜却又十分紧张,小声说:“怎么了?”

沈淮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仿佛是狠心思考:“如果我是来听你说这个的,那我们完全没有必要坐在这里。”

吴顺心里咯噔一下,看对方的表情跟语气,这段编造的邻里关系显然是不能顺利过关了。就在他心里发毛的时候,沈淮继续说:“那个人叫吴顺,原先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半年前失业,之后一直住在张扬家里。”

一条一条的列举,吴顺的眼睛也越睁越大,听着别人把自己作为第三方描述出来,这种感觉很微妙,好像他也成了旁观者,站在一旁观察评述和总结那个叫做吴顺的人。

“你们根本就不是邻居。”沈淮的脸在这一刻看起来有些陌生,好像带点蒙受欺骗的愤怒,又有一点不被信任的失落。两种情绪在他身上不断的通过目光和绷紧的嘴角做出传达,吴顺一下低头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我们是邻居。”他一口咬定。

沈淮重重的叹气,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躬身去面前拉过吴顺的手,他把钥匙塞进去。

“这里的钥匙。”

吴顺惊讶的看着那几把形状各异的东西,无法理解。抬头望向对方,低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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