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21节</h1>
她原计划等下班时间再去水泥厂转转的,没想到一上午就卖完了。
兜里的钞票鼓鼓囊囊的,这才有了赚钱的感觉。拿黄瓜举例,四分钱一斤收上来的菜,加上调料,成本也不过五分钱,卖一毛五分钱一斤,赚的不只是一点点。何况,她收菜的钱是赵国年出的。光这一天,她就赚了七十块钱。
陈立夏深吸口气,看着自行车的后座,她想着还得换一个更大一点的筐子,换个大一点的坛子!这样卖的才更多!
不过……这做菜也是个问题。
如果以后收的量更大,她又要收菜,又要做菜,又要卖菜,势必忙不过来。到时候也得雇人才行。哎,又是一笔开销啊!
陈立夏摇摇头,拐向了供销社。张萍和立春身上的衣服都带补丁,她打算给两人一人裁一身新衣裳。前天从集市上买的肉还剩很多,就不用买了,买了些香肠。
她忽然看到道边有卖小鸡崽的,又买了五只。家里的仅有的三只母鸡都被陈立秋高考前进补给补掉了。买点鸡崽,现在养,秋天就能下蛋,冬天的时候就可以杀了吃肉了。
提着鸡篓子,她正思考着怎么把这东西绑在自行车上,一不小心就跟个男人撞个满怀。
“哎呦……对不起啊!”
“我倒是没事,你那鸡崽……”
陈立夏看过去,只见五只鸡崽子在鸡篓子里都翻过去了,四仰八叉的,她赶紧扶正了。一回头,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一头精简的短发,五官精致。微微上挑的眼角潋滟含情,黝黑的眸子深不可测。虽然鼻梁搭了个金丝边的眼睛,增加了一丝儒雅气质,但还是掩不住他眼里的邪魅,绝对的妖孽啊!
然而陈立夏注意的,却不是他出众的脸蛋,而是他那件被鸡篓子划出一道口子的衬衫。县城里没有这种款式,估计是省城货,价格肯定不便宜。哎,要不要这么悲催,刚赚点钱就搭出去了!
她为自己的票票肉疼,还是十分诚恳地说道:“真是抱歉,要不然,我赔您一件吧?”
宋正德顺着她的目光看才到衬衫的口子,心里哑然,这女人是耿直心善,还是傻啊?口气够大的,知道他这衬衫多少钱吗?就敢说赔?
他笑笑,潋滟的俊眸更加勾人,“行啊!那你跟我去供销社吧!”
说着,便走在前面。陈立夏叹口气,推着自行车跟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供销社。里面成品的男士衬衣不少,他拿起一件给她看,仿佛在问她的意见。
陈立夏顺势接过来,在他身上比量了一下。这感觉好像是新婚的小妻子给丈夫挑衣裳,两人模样又出众,别人看来十分登对。
陈立夏注意到周围人暧昧的目光,手一顿,微微地跟男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宋正德笑笑,没说破。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危险,快闪开!”
只见一个两米高的货架子忽然倒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宋正德搂着立春的腰往一退,那架子“啪”地一声摔在了她身后。
第41章 我们还会见面的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供销社里的人都愣住了。陈立夏被他紧紧地抱着,第一时间反应过来,退出了他的怀抱,“刚刚多亏你了,谢谢啊!”
宋正德看着柜台里的某一处,眉眼间闪过一丝厉色,“没事。”
这时候,供销社的经理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紧张地看着二人,“同志,你们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啊,都是我们的不是,让二位受惊了!”
“那么高的架子,怎么忽然就倒了呢?”
“是我们的疏忽,那架子腿被老鼠磕了,原本就有些不结实,一直没来得及换。”经理擦着汗。还好只是摔坏点东西,这要是出了人命,他就完了。
陈立夏见他态度好,也没说什么。而那经理为了表示歉意,将她手里的衬衫免费送给他们了。
呵呵,白省了衬衫钱!陈立夏立马忘了刚刚的危机,笑盈盈地将衬衫递给宋正德,“诺,给你!”
女孩儿贪财的小样子灵动可爱,跟她像了八分,宋正德有些出神。
陈立夏的手举了半天,他还没接,顿觉尴尬。
他是不是嫌弃这个不好?的确,跟他身上相比,质量款式都差的远了。可这已经是供销社最贵的衬衫了。
她有些为难地垂下手,想问问那衬衫到底多少钱,直接赔钱。却见他忽然转身走出了供销社。
“记得,你欠我一件衬衫!喔,对了……”男人忽然回过头,狭长的眸子带着一丝玩味,“立夏,我们很快会再见的!”
陈立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心里一万个问号。他这话什么意思?她并没有说过自己的名字,他怎么知道的?如果他们曾经见过,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看了看手里的衬衫,陈立夏总觉得今天的事儿处处透着怪异。带着疑惑,她也离开了供销社。
殊不知,她走后,柜台里便走出一道妖娆的身影,看着她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指甲抠进肉里都不自知。
……
家里的调料用完了,陈立夏又在王记杂货铺买了调料。这一次买的多,足足买了三十块钱的。王富贵看她的架势就知道,准是扩大生产了。
她第一次才买了几块钱的量,他就猜到,她嘴里的生意,一定是刚刚起步。如今一下子买了这么多,可见,已经摸出一条路来,未来定会逐渐扩大规模。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有这种能力!
王富贵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想着要和这个以后的大客户打好关系,少收了立夏一块钱,还殷勤地帮她将调料搬到筐子里。
正是晌午时候,阳光灿烂到刺眼,陈立夏看着王富贵汗津津的额头,脑袋里忽然闪过一片废墟的画面,正是前世她路过这里看到的场景。
“王老板,这几天小心点,没有要紧事就别外出了。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啊!”
她忽然神神叨叨地说了这么一句,王富贵讶异地看过去。
“我就在这铺子后的格子间住,能有啥事啊!”他如此说着,见她脸色严肃,神情呆滞。不由得想起了从前听老人讲过的,什么附身之类的话,后背一阵发凉,噤声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