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孩子都约莫三四岁的样子,经常在草坪里玩沙子、建小房子、放风筝。
可是,每次见到他回来,这两个孩子无论做着什么,都会张开手要他抱。
“咦,爸爸回来了!”小男孩眼尖,看到站在门外的身影,指了指院墙外面。
小女孩惊喜地回过头,见到正往院子里走的年轻高大的男人,飞奔过去:“爸爸,你回来了。”
“囡囡,别跑,小心点。“陈文干俊美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焦急,他急步,不,应该说飞掠过去,一把抱住那个小女孩。
“囡囡,你别跑得这么快,小心摔跤。”
小女孩抱着他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才咯咯笑着,乖巧地应道:“好,我知道了,爸爸。”
那边的小男孩却没有移动脚步,只是略有嫌弃地看了那对父女一眼,道:“爸,你每次都用轻功飞掠过来,妹妹能摔吗?她都看准了会这样,能改才怪呢。”
“哦,那应该要怪爸爸太担心我家囡囡摔跤了。”
他抱着小女孩走过去,小男孩自然的伸出双手。可是,陈文干并没有俯下身去抱,而是牵着那个小男孩往前走。
“你是哥哥,要让着妹妹,你是男人,不能总要抱抱。”
“我知道,我只是想试一试你会不会抱我罢了。果然,还是异性相吸,同性相斥。”
小男孩轻声嘀咕了句,觉得他们应该没有听见,另一只小手握成个小拳头,斜着眼瞥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同性相斥嘛!爸爸喜欢妹妹,妈妈喜欢我。哼,今天,你跟妹妹睡,我要跟妈妈睡。”
陈文干也斜着眼瞥了小男孩一眼,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应该能看出,父子俩的神情一模一样。不过,小男孩的话奶声奶气的,是装出来的小大人模样,而他的话,却语气坚定,完全的大人口吻:“不行,你妈妈只能跟爸爸睡。你们都长大了,已经有了自己的小房间,怎么能还跟爸爸妈妈睡呢?”
小男孩不服气地反驳:“为什么不可以?你这么大了,为什么还要跟妈妈睡?”
他挑了挑眉,问:“如果我不跟你妈妈睡,哪里来的你们?”
小男孩正气凌然:“可是,外婆说,现在实行计划生育政策,不然,还可以再给我生个弟弟。现在,我与妹妹都出生了,你与妈妈再也不能生弟弟。所以,你就没有必要跟妈妈睡在一起了。”
“这是谁说的?也是外婆说的吗?”
“不是,我只是问外婆,可不可以再要个弟弟,因为女生都爱哭鼻子,不好玩,我想要个弟弟。外婆就说你与妈妈不能再生小弟弟了,想要弟弟,就去找小姨家的弟弟,或者,等舅妈生个弟弟。”
“我是问,是谁说我没有必要与你妈妈睡在一起?”
“我说的呀,每次你不许我跟妈妈睡,你就说如果没有你跟妈妈睡在一起,就没有我与妹妹。哼,你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们都出生了,难道还能放回妈妈的肚子里?爸,你不能老是霸占着妈妈。”
小男孩说得一脸正气,漂亮的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很有喜感。
小女孩在他的怀里,胖嘟嘟的小手抓着他的耳垂玩,咯咯地笑得开心:“爸爸,不如今天我们一起睡?爸爸与妈妈房间里的床这么大,我、哥哥,爸爸、妈妈都可以睡得下。”
他亲了小女孩的额头一下,宠溺地道:“好吧,我的小宝贝!”
小女孩扭过头高兴地对小男孩道:“哥哥,爸爸答应了,我们今晚一起睡吧?”
小男孩不屑地撇撇嘴,嘟嚷了句:“哼,也就是你才这么容易被哄。睡在一起?你要想想第二天早晨,咱们会不会在那张大床上醒来。”
“哦,也对。”小女孩想了想,漂亮的大眼睛闪了闪,弯下腰,轻声对小男孩道:“哥,主要是我们睡得太死了,今天我们警醒一些。只要爸爸抱我们走,我们就哭好了。”
陈文干自然听到了两个小鬼的嘀咕,他心里也嘀咕了一句:“以后我换张小床好了,弄这么大的床,他们老是来挤。”
小男孩反驳:“哼哼,你敢,表叔说,这个家妈妈是最大的领导,爸爸都要听妈妈的。”
陈文干挑眉:“你表叔说的?什么时候说的?”
囡囡眉眼弯弯,举手小手,道:“爸,我知道,表叔说过几次呢,说妈妈是家委书记,书记最大。”
东东小声嘀咕:“爸爸你不服气也没用,书记自然比起家长大,妈妈单位不也是市委书记最大吗?”
陈文干语塞,他那个不靠谱的表哥如今还不结婚,每天没事就跑到家里逗弄自家两个宝贝疙瘩,应该给他多安排几场相亲,赶紧推销出去才行。
“东东,给你表叔打电话,让他周末回来家里吃饭。”
东东警惕地盯着父亲,问:“爸,你是不是又要给表叔介绍女朋友?”
“是啊,不行吗?你表叔有了女朋友,生下孩子,就不会总盯着你们了呀。”
“不行!”
“不可以!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又相互对视一眼,神情有些紧张。
陈文干有些奇怪地问:“为什么不可以?你表叔与我同年,还比我大几个月,我都有你们两个了,你表叔还没有结婚。你们不知道青山镇那边的老外公老外婆一直催他结婚吗?”
“可是,可是……”
两个孩子“可是”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缘由来,最后,还是东东道:“妈妈说,缘分天定,靠相亲得来的缘分不靠谱,不是真爱。”
真爱?他们俩的名字合在一起不就是“真爱”吗?妈妈说,因为她与爸爸相爱,是天定的缘分,才有了他们俩。
“你舅舅与舅妈也是相亲结的婚,不也挺好吗?”
囡囡想了一会,连连点头:“哦,好像也是哦!”
东东掂起脚跟,扯了一下她的衣袖,囡囡回过头来,两道视线相交。东东做了一个“小姑”的口型,囡囡嫣然一笑,回过头对陈文干道:“爸,我也觉得不要给表叔安排相亲了。表叔多疼爱我们呀?如果表叔结婚了,有了孩子,会不会就不疼爱我们了呢?”
“囡囡说的好像也有道理。”陈文干随口道,其实,他是个女儿奴,女儿说的在他看来都有道理。
待囡囡回过头来,东东朝囡囡竖起一根大拇指,还朝她眨了眨眼,两人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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