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87节</h1>
但我担心她会因为离家近,申请去她们村小。您让雪珍跟她说清楚,不能让她回村小,最好能离街镇近一些。刘叔,这事也请您与教办的工作人员说一声,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别浪漫人才。”
虽然刘东升应下了,但曾文芳还是担心这事不稳妥,要知道上一世,雪珍就是申请回村小教师,嫁给一位初中没毕业,开拖拉机的农村小伙子。
职业什么的还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家伙利用雪珍的单纯,拿着雪珍省下的钱喝酒、赌博、找女人,花天酒地。雪珍除了教书,养育小孩,还要种田、种菜,辛苦了一辈子。
这一世,她一定要改变雪珍的姻缘,不能再让她重蹈覆辙。
曾文芳在省城的事也办得差不多了,去渔港忙了两天,就火急火燎地回了阳光县。
阳光一中学校大门上挂了一条横幅,上面写着“热烈祝贺我校曾文芳同学以654分的成绩入围京都大学”。
虽然她没有填报京都大学的志愿,可是,她的成绩入围了全国排名第一的大学,这让阳光一中的师生分外自豪。曾文芳走进学校,迎面走来一个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她一眼就认出了,又惊又喜地跑过去:“黄老师,黄老师!”
男子停下脚步,打量眼前这位身材高挑,娇俏美丽年轻姑娘,没认出来。
“黄老师,我是文芳,青山中学的曾文芳,您是我们的班主任。”
男子立刻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文芳,真的是你?”
曾文芳点头如捣蒜:“是,我是文芳。”
黄老师,不,如今是黄股长了一把握住曾文芳的手:“真要恭喜你了。文芳,你真是好样的。刚才我还通知你们校长,县里过几天要开表彰大会,要邀请你参加呢。”
他放开手后,退后一步打量曾文芳,笑眯眯地:“真是女大十八变啊。你不自我介绍,我真认不出你来了。”
曾文芳调皮一笑:“丑小鸭总有一天会变成白天鹅的嘛。”
“是啊,没错,以前你又黑又瘦。如今长得又高又白,说是白天鹅一点也没错呢。我在县教育局上班,以后有事情就来找老师。”
“嗯,老师,我会去找你的。陈科老师去年调入了阳光初级中学,你们有联系吗?”
“有,他来局里找过几次我,每次都说起你们班同学就开心得不得了。说你们是他最值得骄傲的一届学生,说起来,我也沾光了,局里的同事听说你是我的学生,都羡慕我呢。还有陈文干,他考得怎么样?”
曾文芳想起上一世陈文干的成就,笑得更灿烂:“黄老师,陈文干考了689分,是南方地区的理科状元呢。这个成绩,肯定能上京都大学。”
黄老师一脸诧异:“哇!这么厉害,怪不得陈科老师念念不忘你们这届学生。你是阳光县的状元,已经让我够意外了,没想到我还有个学生能考整个南方地区的状元。”
曾文芳连连点头,道:“老师,陈文干是我们所有老师与同学的骄傲。”
“你也是我们的骄傲,听说你与汪志坚上的是重本线。还有好几个从青山中学考上来的学生入围了大专线,你们这一届都是青山中学的骄傲。”
师生两人站着聊了大半个小时,黄老师才有些依依不舍地道:“我办公室那边还有事要做,要先走了。表彰大会那天应该还能见到你,平时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的,黄老师再见。”曾文芳看着他的背影走远,心里很感动。他们两辈子加起来,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两年。可是,上一世黄老师是她的崇拜对象,这一世依然也是。
第一百六十六章 身世
后来几天,曾文芳都很忙。县里的表彰大会之后,村里几位长辈厚着脸皮要曾国生摆宴席。
“阿生,听说文芳与文权都考上了大学,不如你们一起摆一场宴席吧。”
“不了,我家是文芳是女娃,女娃优秀一点儿,总被人说三道四。我哪里还敢请客啊,住新房子时请大家吃喝一场,就生出许多是非。如今,我哪还敢摆宴席啊。”
曾国生话里的嘲讽意思很明显,村里人讨了个没趣,悻悻地走了。
因为这次村里传出的闲言碎语对女儿影响太大,曾国生不愿意搭理这些人。一家人商量过后,决定只宴请了几家亲近的人。宴席就摆在新屋子里,外面院子与一二楼大厅都足够大,十多桌都摆得下。
曾昌安不满意这样安排,觉得撇开村里人请客影响不好。
“爸,这有什么影响不好。这些人总是无事生非,我们一家人辛苦几年攒钱建起的房子,他们竟然这样说芳儿。我不想再纵容这些人了。”
“但是,这流言到底是谁挑起的,也没人知道。就因为这个不请他们,有些不近情理。”
“不近情理就不近情理吧,他们爱说不说。这些年村里的是是非非都围着芳儿转,我家芳儿有多冤,您不知道。因为,您也是那样想的。”
“你,你这个孽子,怎么能这样说你爸!”
“爸,难道您不是这样想的吗?你们二老不愿意踏我家的新屋门坎,不就是觉得建房子的钱来路不正吗?”
曾国生一肚子的闷气,村里开始传出流言时,如果曾老爷子夫妻肯为女儿说几句公道话,也不至于愈演愈烈。没想到曾家二老还与村里人说,不再踏入他家的新房半步。
这样的老人,还值得他尊重吗?曾国生第一次用这种责备的语气与父亲说话。
曾昌安气得发抖,本想着趁那臭丫头考上大学的机会,与小儿子一家交好,结果还被责备一番。
“无风不起浪,谁知道你们的钱是怎么来的?”
“是啊,您都不知道我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我却知道我那几个侄子侄女的工作是怎么来的。您觉得这样的来路更理直气壮,我们辛辛苦苦开店、办厂,赚来的钱却见不得人。如果您是这样想的,那以后可以一直不登我家的门。”
曾昌安气得指着他大骂:“你这个孽子,你想不养老人吗?你是从狗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曾国生凄然苦笑:“我怎么知道我是从哪里爬出来的?”
站在不远处的曾老太太脸色发白,手握成拳,攥得紧紧的。
曾国生确实不是在家里生下的,当年,她怀着孩子,与婆婆大吵一架,一气之下离开家。因为怕被娘家母亲骂,就不敢回娘家,而是选择去姐姐所在的古山镇。
路上遇到了一群陌生人。这群人穿着光鲜亮丽,有男有女,还有一个与她一样挺着大肚子年轻女子。
“大婶,这里离码头还有多远?”那位年轻女子问她,口音与他们这里的不太一样。
这个年代北方那边还有些动荡,南方的一些大城市也受了牵连。因此,有些有钱人会到南方这些偏僻的乡镇避难。看这些人的装扮,应该是来自大地方的有钱人。一个人走路也无聊,于是,她就与年轻女子攀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