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二中招生就更松动了。因为好些考入阳光二中的学生会弃学打工,学位空出来。只要你想读高中,几乎都可以去阳光二中报名。只不过,有正取生与择校生之分罢了。
曾文芳这段时间要想的事情、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大约是忙晕了头,竟然忘记了上一世的这个时候,正是爷爷与叶老爷子一家定下婚期的时候。
她不知道,上一世,为了让她嫁入叶家,叶家老爷子暗示罗玉莹的父亲去县里活动,并表明曾文芳即使被录取了也不会去读,这个名额不去争取,太浪费了。
这事惊动的人很少,又是曾昌安拿了户口本,亲自证明孙女不会去读师范。工作人员觉得这事你情我愿,也不算违反大原则,就默许了。
那一世的曾文芳只会一个人默默流泪,为自己读了三年初中,花了家里这么多钱,却没能考好,心里愧疚。一心想为家里做点事情,因此,当爷爷让她嫁入叶家时,她也没反对。
这一世,事情已经没有按原来的轨迹走。曾文芳成功地让爷爷与叶老爷子改变了想法,舍她而选择曾文兰。可是,她怎么也料想不到,她的改变也成功地吸引了叶元轲的注意。
这只能说世事难料了。
如今,考试这事牵涉到了好友,又害得陈老师为她操心,曾文芳心里过意不去,就一心想着要怎样才能不牵涉他人,自然忘记了想左右她的人生的,还有“叶家人”。
这样说其实也不对,叶家老爷子大概作梦也没有想到,孙子会这么执着地要娶曾文芳,还做出了这么幼稚的事情。
可是,严格说来叶元轲也没做什么。就是调查,也与他关系不大。他不就是与罗玉莹、曾晓如吃了一餐饭,在饭桌上谈起了“别人”对这次考试的流言蜚语吗?至于这个“别人”是谁,谁知道呢!
从来流言都找不到正确的源头,他也是回青山镇探望爷爷奶奶,然后在集市上不小心听到的。然后,他不小心与两位小姑娘说了。然后,然后就弄出这么多“然后”来了。
他也很无辜好不好?
叶元轲回到县城家里,吃着花生米、喝着茶、听着音乐,心情那是一个舒畅。与刚得知曾文芳考了全县第一名又填报了阳光一中时的心情形成极大反差。
林青苗见儿子精神振作,还以为他想开了,心里暗暗高兴。晚上就与丈夫商量起儿子的婚礼来。
林青苗道:“我的意思,婚礼还是要举行,但只限在青山镇的范围内请酒席,不要惊动你我单位的同事。”
叶彬微蹙了一下眉头,道:“娶个农村姑娘做儿媳妇,说出去我们在单位也没啥面子,不惊动也好。”
“那我娘家那边要不要请呢?”
“你娘家人都在县城,一大堆亲戚,请了一样会惊动我们身边的朋友。我觉得还是算了吧,我们老家族亲本就不少,还有街镇的邻居,算起来也够体面的了。”
“是啊,再加上大哥二哥小妹三家人全部回来,爸妈肯定高兴。”
“对了,青苗,我怎么听说要娶曾家哪位姑娘,爸爸还没有定下来。”
“曾家适龄的就只有两位姑娘,都是今年初中毕业,一个十七岁,一个十六岁。我与爸喜欢大的那个,长得好,身体好,也懂事。不过,也不知道儿子中了什么邪,好像有点喜欢小的那个。”
“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生养。只要能生下男孩,娶谁都不要紧。”
“可不是嘛,我觉得最好不要娶喜欢的。儿子肯定还是要在县城与我们一起生活,如果他喜欢那个姑娘,把她也接上来怎么办?我可不喜欢那些毛毛躁躁的农村人,说话粗鲁不说,还不讲究卫生。不要说一起住了,就是想想,心里都不舒服。”
叶彬道:“你想多了,其实如今农村大多数人的生活都有了改善,那些外出打工的年轻姑娘,也长了不少见识、有了良好习惯。我觉得,娶那位初中刚毕业的女娃,还不如选择一位在外面打工的姑娘。”
林青苗反对道:“这不行,谁知道这些外出打工的姑娘在外面有没有处对象?如果人家有了对象,贪图我们家的财富而嫁进来,以后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呢。还是一直在农村的姑娘踏实,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好拿捏。”
叶彬摇摇头,觉得女人的心思实在难猜。人家一直在农村,又嫌人家没见识;人家出去长了见识,又嫌人家不踏实。
“好了,睡吧,你说娶谁就娶谁吧,反正又不是我娶媳妇。”
“怎么?你的意思是也想再娶一位年轻姑娘了?”林青苗板起脸,眼神带了些捉弄。
叶彬急忙揽过妻子,握住她白皙又有些肉肉的小手,亲了一下,哄道:“唉呀,老婆,你还不知道我吗?”说完还捏着嗓子轻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就你嘴贫。”林青苗嗔怪着,把身子偎进丈夫怀里。两人温存过后,继续畅谈娶回儿媳妇后的种种。
客厅里,叶元轲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他成为了新郎,怀里抱着甜美可人的新娘子。但是,等他要亲自己新娘子的时候,新娘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颗小辣椒。他不怎么的就咬了一口,辣得舌头都麻了。
再一回头找新娘子时,才发现新娘子手里拿着一个红辣椒,一脸娇羞地瞅着他。他急忙去抱新娘子,可是,这新娘子又不知道跳到哪里去了,他一个趔趄,载倒在一片荆棘丛里。
“你这个渣男,渣男!”耳边好像传来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但再细听时,又听不到了。
“文芳,是不是你?”
叶元轲柔声呼唤,听不到回应。他不顾身边的荆棘,挣扎要着起来:“文芳、老婆,拉你老公起来好不好?”
“哼,就凭你,也配做我老公?渣男一个。”新娘子重重地踩了他一脚,笑着扬长而去。
“唉呀,疼!”叶元轲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身下压着一个茶叶罐,磕得他的腰生疼生疼的。
“幸亏这只是一场梦。”叶元轲摸了摸自己布满汗水的额头,喃喃地道。
回到床上,他却再也睡不着。脑海里一直回放着梦中的情形,他不知道这个梦预示着什么。有人梦里的情形与现实是相反的,这是不是预示着他与文芳的婚礼会很顺利呢?
可是,他怎么总觉得这个梦不是“好兆头”呢。梦里的文芳踩了他一脚,还说他不配做她的丈夫,还说他是“渣男”。什么叫“渣男”?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找了一本字典来查。
“渣:1、提出精华或汁液后剩下的东西;2、碎屑。组词:渣柜、油渣儿、豆腐渣、钢渣、煤渣、蔗渣。”
没有“渣男”一词,但从“渣”的含义可以推出其中的意思,应该就是男人中的渣滓。
他,是男人中的渣滓?没道理啊,他长得不赖,高中毕业、非农户口、家境好、性格也温润有礼。怎么说,他也可以算得上男人中的精华吧,怎么就成了渣滓了呢?
叶元轲再次躺在床上,还是睡不着,他被梦里的情形整得有点神经质,翻来覆去地思忖着梦中的姑娘怎么会这么说他。
这个梦是预示着什么?街上有没有算命的会解梦?周公解梦、庄周梦蝶,这些都说明每个人做的梦都是能解的。明天,明天去找找,总要解一解才能放下心来。
这样想着,差不多天亮的时候,叶元轲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一百三十一章 调查取证(4)
青山镇汪家二楼,汪志坚又把自己知道的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遍。陈文干与汪志坚说了这么一会话,觉得肚子有些饿了。也不敢劳烦外婆,就自己去煮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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