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小芽眼角酸酸的,她明白妹妹这是变着法儿拒绝她的牛奶,好让麦小芽也能尝一尝。
危景天把牛奶郑重地推到麦小芽身边,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对她说,“小芽,看着我的眼睛。”掰正了她的小脸,“记住,从今往后,我会让你每一餐都能喝到牛奶。快喝吧,你也还是孩子啊!”
眼前的小小人儿,总是把自己当成无所不能的钢铁侠,不需要吃饱饭,不需要穿暖衣,却抢着把最累的活儿、最重的担子扛在身上,却忘记了她仅仅只有十二岁的事实。
“景哥哥……”望着桃花眼中明媚的忧伤,麦小芽心生生地刺痛着,“景哥哥,其实,你不用可怜我。”
托住她脸颊的大手一顿,“可怜?”危景天的声音有些阴冷凝重,“小芽,你以为我做这些,仅仅是因为可怜你?”
麦小芽恍然觉察,她说错话了。
“对不起,景哥哥。”她不敢看阳光下的线条紧绷的脸,低头,手搅弄着起了毛边的衣角,心脏涩涩地刺痛着,她伤了景哥哥的心吗?
“傻丫头!”危景天动作轻柔地捋了一下她的头发,把牛奶推到她手边,却没有别的话,更没有所谓的争吵,“快,把牛奶喝了。”
在黑琉璃般眸子的凝视下,麦小芽的神经像被人捏住,控制着她乖乖地举杯一饮而尽。
牛奶,口感醇厚、口味素淡,却品出了幸福的微甜。
“这才是我的好小芽。”危景天笑出了灿烂的虎牙,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很少笑得这么阳光、轻盈。
从此以后,不管危景天在不在平房住,麦氏姐妹每天早晨都能喝到新鲜醇香的纯牛奶。
这件事几乎成了麦小芽今后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管离得多远,每天清晨七点钟家里的电话准时响起,那是危景天督促麦小芽该喝牛奶了!
城南中学大门外,麦小芽觉察到今天的回头率有点高,忙凑到路边的水田边照一照,嗯,时新的波波头干净爽快,凸显着小脸越发素白水润,大眼睛如湖水深沉,深色小西装配白衬衫,气质素净而沉稳,回头率高也是可以理解的。
麦小芽正了正白衣领和书包,昂首挺胸向校门走去。
“站住!”一声冷喝从身后传来,不用回头便知声音的主人是谁。
麦玲玲身穿一套蜜合色连衣裙、扣子从胸口排到腰迹,披肩长发带着一定同色贝雷帽,挂着两颗亮闪闪的珍珠耳坠,墨黑的小脸已画上了淡妆,也不知涂了多少粉,让脸颊呈现出小麦色。脚穿一双白色高跟凉鞋,全无学生该有的样子,倒像是南方回家过年的打工妹。
与优雅的装扮不同的是,她双目圆瞪着,对麦小芽咬牙切齿地说,“麦小芽,你还有脸来上学!”
麦小芽脚步一顿,本不想理她,现在倒想问问:“我怎么就没脸上学了?”
恼怒的麦玲玲让一身优雅的装扮变了色,指着麦小芽的鼻子磨牙:“你乱搞男女关系,脚踏两只船,我想问问你的脸是被狗吃了吗?”
骂声引来不少同学驻足观看,或暧昧或讥诮或无辜的目光落在麦小芽身上,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不会吧,看她样子听正派的,怎么做这种事?”
“谁知道呢,你瞧麦玲玲这一身打扮招摇过市的,谁乱搞男女关系还不一定呢!”
麦小芽扭身离开,却被麦玲玲钳住了手,“走?你是怕被人指指点点吧?”
如今的麦玲玲已不是过去单纯胆小的她,她的触碰令麦小芽本能地生出了膈应,生硬地抽回手,“我没时间陪你疯!”
麦玲玲就像弱不禁风的林黛玉,在她收手的瞬间摔倒在地,捂着左脚脚踝哭出了声,“麦小芽,你心怎么这么狠!我只不过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要和男生走太近,你居然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