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陆续散去,只剩下麦小芽姐弟仨、危家兄妹和麦小言,危杏杏忍不住上前暴揍她,却被麦小芽拉住:“杏杏姐,别惹事。”
危杏杏只得作罢,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麦小言,奉劝你下次做坏事之前先过过脑子,你这叫什么?”一手撑额做思考状,“哦,赔了夫人又折兵!”
冷眸瞪得快滴血,生性高傲的麦小言被人讽刺,气得面色血红:“危杏杏,你……”
她越气危杏杏越开心,还做鬼脸戏弄她,麦小言恨不能原地爆炸。搞不清到底做错了什么,半脸火辣辣的疼却是真实的,她又在人前输了麦小芽一截,被嫉妒和恨意淬毒的目光刀子般剜遍麦小芽全身,咬碎了牙:“呵呵,麦小芽你别太得意!”
这时,山坡那端上来一个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一米八的匀称身材,理着漂亮的三七分头,戴一副金边眼镜,一双深眸澄澈从容,带着一身学者渊博的学识和儒雅的气质,不急不缓地走过来。
“你就是危景天?”清越舒爽的男音很友善,他与危景天面对面,一个壮汉型男军人气场、一个儒雅学者从容如玉,画面美得让人不忍移目。
麦小芽只觉这张脸很熟悉,却不知在哪儿见过。
危景天唇角带笑,伸出了手:“岳瑾瑜师兄,我是危景天。”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握住了他,指甲修剪得整洁漂亮,岳瑾瑜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常听参谋长提起你,今日得见真人果然名不虚传。”一双深眸漾满了欣赏。
岳瑾瑜?前世刘德全去世后,调任的新校长岳瑾瑜?只可惜前世麦小芽三年级都没上完,就迫于没钱和舆论压力辍学了,日日砍柴、割草,哀求麦克俭给她支付弟妹的学杂费,也很少到学校去,对岳瑾瑜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麦小芽不禁怀疑其他的身份,他是危景天的师兄,还认识参谋长,怎么会到白石小学这样的山旮旯里来任教?职位虽是校长,有和没有一个样。
二人已经寒暄完了,危景天三言两语讲述了麦小芽的事,岳瑾瑜频频点头,仔细打量起眼前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孩,只觉她两丸水眸里孕着一种不寻常的大气从容,是其他山村小女孩没法比的。
“麦小芽,你们跟我来。”岳瑾瑜第一次和麦小芽说话。
麦小芽携带着户口本,和弟妹们进了办公室。石中仁脸色很黑,在见到新校长的一瞬却不得不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谄媚地明知故问:“您就是新来的校长?”
岳瑾瑜带着初次见面的礼貌,很绅士地伸出了手:“你好,岳瑾瑜,请多指教。”
一双老鼠般猥琐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片刻,石中仁在心中有了定位,教育厅极力推荐的新校长不过是一个年纪轻轻的毛小孩,态度越发轻蔑,虚虚地碰了一下岳瑾瑜的手,唇角挂起了讽刺的笑:“岳校长,你才多大啊?”
岳瑾瑜不动声色回了一句:“三十,怎么了?”把一支百利金m800钢笔连同笔架,从包里拿出搁在桌上。
“哟,才三十就当校长了。看你的派头,恐怕从小养尊处优要什么有什么,你知道我们山村的条件艰苦,你还是好好适应适应,不要半年不到就跑路。”石中仁不屑地摇摇头,坐下来翘起二郎腿看笑话。
岳瑾瑜却没有和他顶嘴,只不急不躁地说了一句:“多谢提醒,不会有这么一天的。”说罢,便张罗着给麦小芽等人报名的事。
麦小芽上交了户口本和入学申请,填了表格,递给岳瑾瑜的时候被石中仁中途截胡,他阴阳怪气地说:“岳校长,你知道她是谁都干了什么?”
麦小芽心中咯噔一跳,扯着资料的另一端:“石老师,你想干什么?”
石中仁硬生生抢了资料,在手上掂了一下,不屑地瞟了一眼麦小芽,对岳瑾瑜奉劝道:“岳校长,这个人不能收!”
岳瑾瑜拿过资料,粗略扫了一眼,发现麦小芽的硬笔字写得着实漂亮,语气不咸不淡:“知道,不就是被人诬陷害死了刘老师,然后很不入你石老师的眼么?”唇角的笑意越发讽刺。
石中仁双眸一愣,摆出过来人的老资格,“岳校长,我在这当了几十年教师,全校几十号孩子,谁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我念你经验不足,才跟你讲这些!你看着办吧!”
岳瑾瑜笑得淡然,不理会他,只耐心地询问了一下麦家姐弟,让每个人做了个自我介绍,听完后很满意地说:“你们都很棒!麦小芽回三年级原来座位去,你们俩随我来。”
麦小芽一愣,探寻得看了危景天一眼,他向她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满目都是宠溺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