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笑声刺激了刘勇粗枝大叶的神经,攥紧了麦小芽的衣领把她举过头顶,粗鲁地吼道:“说吧,你害死了我爸,想怎么还……?”就差说出个钱字,被刘军暴声吼住,“老大,你想弄出人命不成?把她放下来!”
麦小芽兀自好笑,刚才暴打麦小言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弄出人命,这会子为了钱对她倒算怜香惜玉呀!当然她明白刘军惜的香玉不是她麦小芽,而是她口袋里的一千来块抚恤金。
正文 第五十五章数你打最欢
如此一想,麦小芽睁开眸子眼神幽冷地怒视了刘勇一下,转变太快刀子般锐利的目光吓了刘勇一跳,腿脚一软把她扔了下来。
在地上跄踉了几下,麦小芽站定了身体,理了理揉乱的衣裳,斜睨了刘勇一眼,“刘老师是我的恩师,他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刘勇粗鲁地把脚边的一条板凳踢得老远,“我爸的尸体上有几个青黑色的血手印!你是最后接触他的人,不是你害死了他,还会有谁?”说罢按照事先刘军教他的振臂一挥,“快把麦小芽抓起来!抓起来对一下手印她就抵赖不了了。”
刘军只怕他会坏事,一直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暴打了麦小言父女泄愤都没阻拦,就是为了确保他体内的戾气散去保留理智,抓了麦小芽捆回刘家,对了手印罪证确凿,好定麦小芽的罪,同时讹点钱花花。麦小芽上个月不是刚死了挖煤的老爸、收了几千块抚恤金么?他可眼红呢!
事态朝着他预设的方向发展,刘军见时机成熟摞出藏在腰间的一根细麻绳,和亲戚们七手八脚三下五除二就把麦小芽手脚牢牢地捆起来了。
“你……你们以大欺小,捆我对了手印又怎么样?刘老师不是我杀的,手印是做心肺复苏的遗留印子,根本不会致死!你们!”麦小芽还是高估了刘家人对刘德全的恩义。
从始至终,麦家三个大活人都没有为她开脱一言半语,麦克俭甚至流露出阴谋得逞的奸笑,更甚者麦小言顶着青肿的脸面满目幸灾乐祸,蹦蹦跳跳地落井下石:“抓!抓起来!嘿嘿,就是她害死了刘德全!”
眼见麦家人是全然靠不住了,自助者天助之,在被刘勇扭送出门时,麦小芽拼死抵抗:“你们不就是要钱吗?你们这是犯罪,要坐牢蹲班房的,我劝你年纪轻轻还是三思而后行,不要毁了刘老师一世英名!”
刘勇动作一顿,和刘军交换了一个惊惧的眼神,被刘军瞪了回来,“小蹄子嘴挺硬!拿话吓唬你爷爷我是吧?”说罢,一手掐住麦小芽细嫩的后颈脖子往前推了一把。
在撞上门扉的一刹,麦小芽及时刹住了车,回眸用冷静异常的目光环视了在场的每位刘家人:“你们刚才聚众殴打我大伯和堂姐,致使二人均有挂彩,呵呵,你们已经犯罪了知道么?我可以告你们!”
刘勇愣了一下,露出不以为然的鄙夷:“你去告啊!我先告你一个杀人罪!你杀死了我爸爸,还敢恶人先告状!”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有什么证据!”手脚捆绑的麦小芽没有放弃挣扎自救的机会,凌厉冷僻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的脸,给人一种无所畏惧的勇者既视感。
刘勇虽心虚可料想他一个年龄比他小一轮的十岁孩童,能告成什么事儿,用警告的语气吓唬她:“我爸胸口的青黑手印就是明证!只要把你的手和印子重合,你就是我的仇人!”言毕,不等麦小芽辩驳,命令亲戚把她抬走。
“赶快的!不要让这个贱蹄子逃脱了!”
几个亲戚相中了麦小芽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连亲爷爷和亲大伯都急着撒手,他们想把她揉扁捏圆完全没人反对,伸手就来推搡麦小芽。岂知麦小芽忽然霸者上身,威吓意味十足地大吼一声,“谁敢?再不给我松绑,马上送你们蹲班房!”刘家人闻声一愣,面面相觑,无来由地束手不敢动。
刘勇仍不死心,猛拍了一下近旁的小叔刘安,鄙夷地扫了一眼在场所有人,把刘安推到前面,“安叔,刚才就数你打得最欢,现在还怕一个十岁孩子不成?”
刘安目光触碰到麦小芽凌厉犀利的眸子,后退了一步,不好意思承认被吓到的心虚,责怪刘勇:“勇头子,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我打得最欢?你是不是怕被抓坐牢,把我供出去当挡箭牌?”
几个亲戚纷纷后退一步,面面相觑都露出了为难、自保的神色,“勇头子,不带这么玩的哈!明明说好了大家陪你一起来找麦小芽赔钱,你不会想连累我们都被抓起来吧?”
麦小芽心下略过一阵狂喜,看来离间计起作用了。利字当头一把刀,为了一点钱被抓蹲班房,刘家还不至于穷到要靠打家劫舍为生。
“还不给我松绑,我就告你们一个故意伤人、挟尸要价,数罪并罚也够你们蹲个三五年的!”时下正值刑罚严峻之际,偷一个收音机都能判个三五年,更何况聚众斗殴、故意伤人!麦小芽前世可没少和白石村的一些流氓地痞打交道,别看那些人平日坏事做尽,可大多事发后都心虚害怕,到处躲藏,尤其是提到举报,前一秒讲着义气,后一秒就作鸟兽散。这招麦小芽屡试不爽。
有人耐不住心理攻势,嗫嚅着上前替麦小芽松绑,可手还没碰到麻绳,就被刘勇当头棒喝:“不准松!谁敢松我就跟他断绝亲戚关系!”
在乡下亲缘关系是至关重要的关系,一个人能不能在白石混得下去,靠的就是亲戚帮忙结党成派,人口多家族大的家庭就算穷得饭都吃不上,还是没人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到头上,因为要打架都是倾巢而出,谁人多谁赢。
刘安犯难地奉劝刘勇:“勇头子,你话不要说这么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