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师傅顺着声音走出院子,正好看见绕着村子跑步的大军。
最前面的是江夏带着大黄,后面一点是他不认识的安国平,还有一些十几岁的大孩子,最后面是一队小萝卜头,最小的三四岁,大一点的七八岁。
最最后面,是昨见过的李成泽,和一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
看着他们熟练的步伐和路线,就知道这不是他们的第一次了。
唐师傅好奇的跟上,慢慢的跑在后面。
一路上,他看见江夏和孩子们,不断的与路过的人打招呼。
与他们相反的方向,不少人扛着各种工具,往山上的方向走去了。
每个人都笑呵呵的,精神饱满,仿佛不是去干活,而是去捡钱一样的高兴。
唐师傅还真感觉对了,对于村民来讲,上山干活可不就是捡钱吗。
安宁为了稳住大家干活的心,十天就给结了一次钱。
拿到钱后的村民,干的更卖力了。
哪怕是原本村里有些懒惰的人,在金钱的刺激下,干的十分卖力,至于偷懒什么的,那和自己完全没有关系。
唐师傅跟着跑了一圈,在江夏家的院子停下,看着他们继续跑走。
他自己进了院子,继续打拳。
当孩子们再次跑回来的时候,这一次他们喊的不再是一二一了,而是三字经。
“人之初,性本善。”
……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孩子们继续跑,朗朗上口的读书声,是这个村里最动听的声音。
大概三圈后,孩子们不跑了。
跑步的只剩下江夏,安国平,李成泽几个人。
当他们也跑完的时候,李成泽如每天一样,是被江夏拽进屋里的。
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敢坐下,一个人扶着院墙,缓慢的走着,平负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而江夏则是开始准备早饭,。
“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号召力,或者说,我没想到你还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唐师傅走到江夏旁边,觉得自己对江夏的认知还是少了一点。
“您说跑步的事情?”
“恩。”
江夏把洗米水倒在泔水桶里说:“不是我,是安宁。”
“她身体不舒服,恢复就出来跑步了。”
这一次,轮到唐师傅惊讶了。
“我去上课了。”
恢复差不多的李成泽,回屋拿走了自己的笔记本和笔,朝着隔壁走去了。
唐师傅好奇的看着李成泽,有点心痒痒。
“他们就在外面上课,在西墙角能听见。”
江夏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唐师傅怀疑的看了一眼。
“我说真话,信不信就看您自己了。”
唐师傅终于还是出去了,站在西墙角那里。
当安宁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惊讶了一下,江夏还真就没有说谎。
接下来,唐师傅笑容渐渐收敛。
本来离墙角半米远的他,已经贴在了墙上,仔细的听着安宁说的每一个字。
一堂课结束后,唐师傅走了回来。
此时,江夏的饭菜已经摆好了,看着一脸沉思的唐师傅问:“您还懂机械学?”
“不懂。”
摆碗的江夏停顿一瞬间问:“不懂,您离那么近,还听这么长时间?”
“我想试试,我到底有多少听不懂的。”
唐师傅被自己逗笑,走到一个洗脸盆的前面,洗洗手说:“结果,从头到尾,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洗完手的唐师傅,擦干手问:“安宁,到底是什么人?”
正在盛饭的江夏,嗯了好半天,也想不出来正确的形容词。
他释然一笑的道:“安宁就只是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