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荣说的是真心话,她的亲人就只剩下小蕊和梅姨了。
陈爱梅一听这才哭了出来:
“胖儿,你命苦啊,小时候你跟蕊儿一起长大,你处处护着她,处处帮着她,姨都看在眼里。
你要是不嫌弃,把俺当娘都不要紧!”
陈爱梅抬手摸摸顾荣的头发,还像小时候那样,他还穿着开裆裤,胖的跟个石磙似的。
开档都裹不住他的大圆屁股,随着走路,一扭一扭的,跟个母鸭子一样。
头一年来家找小蕊,那时候,他才六岁,鼻头还挂着鼻涕虫。
被隔壁家养的大红盖子白鹅给拽着屁股了,咬的他捂着腚哇哇的哭。
越往前跑,大白鹅的脖子就越用力的往后拽,把他的大圆屁股给揪出来一个血红的“括号”。
他就使劲打那个大白鹅的脑袋,从此以后,只要来家里找小蕊玩,他都跟当贼一样的,先看看邻家的大白鹅有没有在圈里。
“梅姨,我一定会给小蕊幸福的,我能挣钱,我能给小蕊富裕的生活,只要你点头,我这辈子,除非是死,绝对不辜负她!”
顾荣感触颇深。
“小胖哥,毒誓不能随便发的!”
小蕊把他拽到一旁去,随后就是一顿数落:
“乡下最忌讳发毒誓了,你不要命,我可想活着!”
陈爱梅笑了,像极了她和赵大川的当年,太像了……
可她也愁得慌:
“小胖,结婚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你们俩的事儿,是两个家庭的事儿。”
“我自己的幸福我自己做主,我也不会让蕊儿吃亏!”
顾荣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也知道梅姨的意思,是怕他们家的环境让小蕊吃亏。
…………
三角尖子地,就在山脚下,起了两间瓦房。
孙佳慧哭哭啼啼的打骂男人:
“你就是个废物……自己养的儿子总是向着别人家……
你看看,还买了金项链……要不是俺还能动把它拿回来了,指望你个瘸子?”
躺在板床上的男人只有一床棉被,垫半截,盖半截。
顾的了脑袋,顾不上脚。
半截腿肚子在外头露着,寒风飕飕的往里钻。
“俺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顾本根气了,斜着身子面朝墙侧着。
“就弄了几万块钱有啥用?盖了房子在荒山野地,就指望着存款过活。
二宝呢?他是要上学的,你呢?就老觉得自己弄了几万块钱就了不得了。
大儿子你管不好,小儿子也供不上,你活着干啥?还不如死了算了!”
孙佳慧哭的伤心。
盖了屋,没有了田。
种了田,就没地方盖屋。
这不是明摆着坐吃山空吗?
眼瞅着人家过年都敢大鱼大肉的办年货,可她呢?
一问价格,什么都不敢买。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小胖有钱给了别人买金项链。
那一条金项链别说足够办年货了,都够拉个墙头院了。
哪里像现在,起了两间瓦房,却没钱拉墙头院子。
存着的也都是死钱,再也没有进钱的项了。
“亏待你了?不是还有存款吗?这起房子才几个钱?也就花了两三千吧,还有一万多呢,你想干啥?觉得俺没用了?”
一听说他是个没用的种,顾本根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就算再窝囊,他也是个男人:
“你要是嫌弃俺,马上给俺滚!”
“呦,顾本根,你上脸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