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自己孩子干的是屁事儿啊!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赵小蕊一撇头,拉着爷爷就走:“爷爷,咱不吃了,跟猪茬食似的人在一块吃的那叫人饭吗?”
“你……你是哪家的丫头?”
那妇人也站了起来,手里的筷子使劲往空盘子沿儿上一摔。
这么一闹腾,门口乡村小路上摆了十几桌的的乡亲朋友都往这里看。
“你管我哪家的?你没吃过饭啊?你看看这几个菜全都被你装了去,人家吃啥?”
赵小蕊简直是醉了,一桌上了六个菜,全都被人连盘子端了,好像人家没随份子钱在这儿白吃白喝了一样。
“你!”
那大婶一听这话,手里头装着满满的塑料袋的菜,顿时重如千金,跟拎着个炸弹似的,那脸都烫的能蒸鸡蛋了。
“就是,哪有这样吃大桌的,俺可是都随份子钱了,这一顿饭还叫俺们饿着肚子回去不成!”
“就是,太不像话了!”
赵小蕊这么一说,原本不想冲愣头青的人,闷声闷气的也开口说了。
这一下,把这妇人给说的挪了挪脚步,硬是不知道该咋办。
当下放下手里的塑料袋,领着儿子转头就走。
赵小蕊一点都不嫌弃,把塑料袋打开,把里面的菜又倒了出来,当下就夹了些肉末末放在爷爷碗里。
当下的酒席可不比前世那么丰盛,讲究个七个碟子八个碗,农家办酒席也就五六个菜,荤的都很少。
当然,随份子钱也少,大都普通关系的随个十块钱就差不多了,关系近的要好的就是二十块,三十块的给。
赵小蕊看着老妇人离开的背影直哼哼,霍晴,你他妈的你就抱着那个渣男睡吧,早晚让你们欠我的全都双倍奉还。
好吧,这个女人其实赵小蕊是认识的,她是霍晴的表嫂,对于赵小蕊来说,真是不是一家人难进一家门。
前世不是求过你那表姑子吗?还不是被扫地出门?霍家全都是垃圾,她赵小蕊正好是拾荒的,垃圾越多,她就越起劲。
回到家里陈爱梅听说赵小蕊在酒席上就给人下不来台,不免说道了两句。
说是农村人都这样,大不了少吃点儿就是。
前世,赵小蕊和自己的母亲一样,被欺负了也不敢吭气,可现在,赵小蕊嘴上答应着以后不跟人吵架了,怕气着母亲,可这心里头不知道有多爽。
“我知道了妈!”赵小蕊一边答应着,一边把板车上的酱油醋往下搬,货架上摆满了放不下,小蕊都给挪到了小仓库里:
“妈,我和小胖去玩去啦!”
说着就出门去了,陈爱梅补充了一句:“你还不复习复习课本上的知识,这要是开学了跟不上咋办。”
“知道了妈,我一会儿就回来!”赵小蕊一蹦一跳的吆喝着往小胖家跑。
而后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二人并肩朝着圩合县去了。
路上小胖看着赵小蕊,欲言又止的模样,最终犹豫了半天挠挠头说道:
“小蕊,听说你爸爸不要你了!”
“嗯!”
赵小蕊像是没听见一样,随口嗯了一句,她心里还盘算着怎么跟那位姓彭的大叔说这事儿呢。
他不会觉得自己年纪小跟他胡闹呢吧,哎……看看自己这小不点儿的模样,还真是愁人呢。
顾小胖哑然的多看了两眼赵小蕊,他怎么感觉小蕊一点都不伤心呢?
记得自己小时候,很多邻居都说,你看看你爸妈去打工了,指不定就不要你了,吓得顾小胖哇的一声哭着跑回家。
惹得奶奶一边哄他,一边出门骂是哪个缺心眼的这么吓唬孩子。
可眼下,小蕊竟然……一点要哭的味道都没有。
“那……你咋不哭咧?”
“小胖哥,你都虚岁十六了,能不能爷们点儿啊,哭个屁啊,有啥子好哭的嘛!”
小蕊终于明白了小胖的心思,鄙视的捏了一下他肥嘟嘟的脸蛋儿。
很快,二人就到了县上,按照之前小蕊打听过的路径,拐进了巷口,穿过几家农户,来到了一闪扇黑木门外。
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汉子穿着破洞的背心儿大裤衩,叼着烟枪正坐在门口的涝石上抽闷烟。
一旁的媳妇儿背上背着个一岁多的孩子,怀里还抱着个吃奶的娃娃,身边还有一位三岁左右的女娃娃在抓蚂蚁。
那妇人一边哆嗦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孩子,一边解开碎花布褂子领口上的盘扣,把乳头塞进了宝宝的嘴里,一边嘟囔着:
“这没结婚前,金妈妈(奶子)银妈妈的金贵,这有了娃娃,这奶子随便儿掏,哎……你说你就不能领老大上一边闹腾去吗?”
“你说说这外头借了多少钱买车,你才干几个月就没活干了?车钱都没补上那窟窿,眼瞅着再过两年,丫丫就得上学,看到时候你卖血都供不上,还有脸在这儿抽烟,咋不抽死你!”
“你说说你,非要要孩子,现在好了,计划生育罚了那些钱,都够给老大上学的了,你倒好,整天没你啥吊事儿,感觉都是女人自己找罪了!”
“行了,别整天嘟嘟囔囔的!”男人不耐烦的白了一眼女人,扶着膝盖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