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实诚人马上站到了夏茗的阵营,帮夏茗说话,讨伐带头闹事的几个中年男人。
夏茗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默默退出战场,让他们自己争,等他们争出个结果了,她再考虑要不要继续收货。
夏茗一招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就化解了危机,并且战火东引,借由一拨人去打击另一拨人,而把自己完全从战火中抽离出来,实在太妙了。
夏鸿刚看出了这一点,叹为观止。
他本来还担心外甥女应付不来,正想撸袖子帮她呢,结果外甥女不费一兵一卒,很漂亮地解决了。
简直神了!
村民们还在争执。
“血汗都是我们出,凭什么我们只能贱卖?她就是把东西带进城里卖而已,什么都没做,就把大部分的好处都给占了!”
“不就是带进城卖吗,谁不会?我们自己带进城卖,能卖更多钱,不用被她吸血,也不用看她脸色!”
“没错!我自己带进城卖,我就不信卖不过她!我就是不服气,不想让她赚我的血汗钱!”
带头的几个人挥舞着拳头,义愤填膺地大喊。
这种观点得到了一部分人的认同。
夏茗看着喊声最大的几个中年男人,盈盈一笑,平静的目光透着一股冷意。
“你们想自己卖,就自己卖吧!不过我先说清楚,今天来闹事,并且决定自己拿去城里卖的乡亲,我祝你们生意兴隆,但请你们坚持到底,我不会再收你们的果子和草药,咱们各赚各的!”夏茗沉声说。
“不收就不收,谁稀罕!到时候卖得比你好,你别怪我们抢你的生意!”带头闹事的几个中年男人自信满满地撂下这句话,趾高气昂地走了。
觉得夏茗是讹他们血汗钱,也决定自己带进城卖的人,也陆续散了。
夏茗目送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一点都不觉得这些人会对她构成威胁。
这年头还不盛行反季节水果,而野果就是季节性产品,又难以存储,再过两个月就没果子可卖了。
草药不同,一年四季都有相应的草药可采摘,又能晾干了存储,果子完全没法比,如果不是孙巧容舍不得,她早就放弃卖果子了。
而她卖草药的秘诀是药方子,真正值钱的也是药方子,哪怕一两个药方被偷师,她还能出更多的药方,这是她的核心优势,能让她始终掌握主动权。
那些人叫嚣得再厉害,手里也没有药方子,顶多能卖了果子,再散卖点草药,并没有竞争力,市场也始终局限在县城的农贸市场,而她有梁姨那条固定销路,根本不愁卖,市场远比他们广。
因此,夏茗并不担心。
原地,走了一批人,还有一批人没走。
他们大多跟夏家交好,人也实诚,没多少坏心思,被煽动来这里闹事,也只是存着一点能涨价的希望罢了。
刚才闹得凶,差点动手的,是带头闹事的那拨人,并不是他们。
“那个……我不去城里卖,就卖给你,你还收吗?”邻居张嫂小心翼翼地问。
其他几个人,也期待地看着夏茗。
他们放不下地里的农活,没时间带去城里卖,而且大多为人老实,有些人甚至嘴巴笨拙,不会跟人讨价还价,并不适合摆摊卖货。
第68章书信
他们就想在忙完农活之余,上山摘点果子草药卖给夏家,老老实实地挣点小钱补贴生活,夏家明码标价,而且他们多与夏家交好,交易起来很放心。
夏茗点了点头,说:“今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你们果子草药我还是会收。”
“但是之前有人浑水摸鱼,我吃过一次亏,以后会严格检查,谁卖给我不好的,我会全退回去,以后也不会再跟他合作。”
“我舅妈心软好说话,可我是个硬骨头,我的买卖就是明码标价,多少钱拿什么货,标准都摆得很明白,谁也别跟我杠,也不用跟我掰扯乡里乡亲,我不吃这套。”
“今天,我就把话摆在这里了,卖给我还是自己拿去县城卖,是大家的自由,我要谁的货,不要谁的货,也是我的自由,咱们谁也不逼迫谁。”夏茗一口气把话说完,也把话都说绝了。
这番话,孙巧容夫妇碍于情面,不好说出来,那么,她就做一次恶人,把话都挑明了。
众人因为先前别人挑唆,现在对夏家人多少有点愧疚,而夏茗的话虽然说得严厉,但也是大实话,众人并非不能接受。
“这是当然!”
“这个你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人,跟他们不是一路的!”
众人为表决心,纷纷做了保证,跟夏茗定好以后要什么草药,才放心散去。
一场混乱,归于平静。
有惊无险。
夏家众人松了口气。
夏茗这才进屋放东西。
其实,她并没有从陆家带走什么东西,一是因为她不知道哪些东西是“夏茗”的,二是陆家苛待“夏茗”,她并没多少私人物品。
唯一算得上“大件”的,就是用旧木箱子装起来的教材,却被陆知晴卖了,旧箱子也被陆知晴给霸占了。
她带回来的,除了从陆知晴手里要回来的一件白衣裳,从陆文浩手里要回来的一只腕表,就剩下一封高一鸣从京都寄回来给她的信,还有几份当初高一鸣和“夏茗”来往的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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