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彦山刷地转过头紧紧盯住了纪长风,差点就想把联络器给抢过来。
纪长风也知道他心焦,连连追问后,一结束通话就赶紧知会了凌彦山:
“在15号岛礁,y岛驻守人员发现了安雅,劫匪有7个人,已经带着安雅上船准备离开。
我方搜寻人员3人,正远远缀在后面。”
不等凌彦山开口,纪长风就先说出了他想问的,“确认是安雅,搜寻小队队长是凌云飞,他保证自己没有看错。”
凌云飞……
凌彦山眼里闪过了一抹焦躁,又被他飞快地压了下去:“老纪,你安排船,我现在就赶过去!”
纪长风点头:“上级已经指示附近的搜寻队就近增援了,不过,那里正在涨潮,风浪很大……”
对上凌彦山的眼睛,纪长风的话不自觉就打住了,转而换了一句,“我现在就让人安排船!”
凌彦山点点头,转过身垂脸看向还躺在地上的伍运通,目光一片冷意。
伍运通早在纪长风说确认是安雅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妙,这会儿看到凌彦山的眼神森冷,心底蓦地一寒,顾不得手脚的伤,拼命地想往后退:
“你不能杀我!我是你们琼岛招商过来的大老板,琼岛的叶——”
伍运通话没有说完,就陡然转成了惊恐的嚎叫:“不不!不要杀我——”
“砰——”
额头乍然出现了一个大血窟窿,伍运通原来还昂起来的脑袋像是失了支撑,一下子重重磕回到了礁石上,身体只抽搐了片刻,就彻底如一滩烂泥仰倒在了地上。
琼岛的那位叶姓领导,就是他手中握的一张王牌,这张王牌用出来,他就算被扔进了牢里,也可以舒服过日子。
过一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再让他那些小弟把他给救出来,他伍运通依旧能重新在天日下招摇。
可是,这张王牌还没有甩出来,就这么被生生掐断了?!
伍运通大睁着的眼睛里还带着没有消散的不敢置信,一如之前姜心媚的眼睛……
不能杀?他要杀的,谁也挡不了!凌彦山丝毫不打算收敛自己浑身的煞气,收枪转头,镇定自若地看向纪长风:
“等我把安雅救出来之后,你跟上面报告,实话实说,告诉他们我——”
难道凌彦山以为他会眼睁睁地看着兄弟被送进牢里?!
纪长风狠狠瞪了凌彦山一眼,转回头吆喝自己手下的人:“伍运通持枪反击,在混战中被打死了,你们都听清楚没有!”
没有许出任何酬劳、任何好处,也不需要许出什么酬劳和好处,平素的肝胆相照,让手下那队士兵的声音此刻格外整齐划一,又气冲云宵:
“听清楚了!”
片刻后率先就有人补了一句:“谁说出来,谁就他良的不是男人!”
然后有更多的人喊了出来:“对,谁说出来就不是我们的兄弟!”
“凌哥放心,打死我们也不会说的!”
“这家伙是罪有应得,就是在跟我们的枪战中被击毙的……”
这就是袍泽!这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这就是在战场上能放心交予后背的人!
凌彦山心口仿佛有一阵急流澎湃,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挺胸肃立,刷地向纪长风和他手下那队士兵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片刻后放下,低沉地只吐出了两个字:
“谢谢!”
不是他惜字如金,是纪长风和这些弟兄们的这份情谊,他实在是……无以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