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脸现歉意地道:“老板,我早就通知大哥他,早点去医院看看文勇了。可他一直说工作忙,直到今天才过去。”
“……你别怪他,他没有不重视的意思,就是脑子里缺根弦,不能同时转。”
吴远不由失笑:“对对对,这是他的性格。”
随即解释道:“文勇那边本来就是个局,看不看的,我跟他师徒俩,也不在乎走不走这个形势。我就是看到宝俊,忽然想起他来了。”
马明朝心下稍宽,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厂房道:“老板,咱们马上路过曼迪菲家具厂,要不要顺道去看看?”
吴远抬眼一瞧,“来都来了,那就去瞧瞧吧。”
这产业铺的太开太大,就是这点不好。
生怕顾此失彼,很难兼顾周全。
等到宾利慕尚驶入曼迪菲家具厂时,行政部主管李青已经迎下来楼来。
“老板,你这来之前也没打个电话的,蔺副厂长和何副厂长都在各自的车间忙着。”
吴远点点头:“没事,让他们先忙。”
这曼迪菲家具厂的起家方式,跟盼盼家具厂本就不同。
它是建立在装修客户的家具需求基础上起来的,反倒对向外挖掘野生订单这块,不太擅长。
加之两位副厂长又都是车间里起来的,可不就是天天地忙在车间呢么?
李青陪着他上楼,边走还边请示道:“老板,要不要我电话通知一下车间那边?”
结果被吴远制止道:“不用,一会我亲自去车间找他们。”
如此进了办公楼,吴远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直奔外贸部。
罗冬梅身为外贸部经理,此刻正操着一口流利的意呆利语打电话。
吴远只能给她简单打了个手势招呼,就冲着旁边的谭强招了招手,把人叫到了自己办公室。
这还是谭强进入公司之后,首次直面老板,进行谈话。
说不紧张那是假话。
吴远招呼着谭强在沙发上坐下,掏出烟来,散一根过去。
结果谭强欲言又止地接了。
看得吴远也没往心里去,等到俩人凑头把烟点起来,谭强毫无技巧地往肺里一抽,当即猛咳了起来。
这一下,吴远再看不出来,就是傻了。
当即夺过谭强手里的华子,连同自己手上的一道掐灭在烟灰缸里道:“你不会抽,你就实话实说。”
这一阵猛咳,把谭强的眼泪都要咳出来了:“对不起老板,我一直想学,可就是学不会。”
这年头,抽烟都成了社交的一种媒介了。
不会抽的,就很难融入圈子。
甚至有可能会被人看不起。
所以谭强一个堂堂大学生,才会有此一说。
好在两世为人的吴远,并不计较这些,轻描淡写地道:“学不会就别学,也不是什么好本事。”
这话听得谭强一愣。
恰巧这时候李青亲自泡茶送了过来,吴远趁手接过茶壶道:“不抽烟,咱就喝茶,照样谈事,而且还健康。”
此时此刻,纵使谭强心中有那么一丝高材生的傲气,却也被吴远这一手,莫名地折服了。
这才是一个观念开放的老板。
能够接受新理念,接受新事物,没有非黑即白的粗暴是非观。
吴远边斟茶边道:“从年前到现在,一直想跟你谈谈的。可惜一直没什么好机会,就耽搁到了现在。”
“……怎么样,毕业都还顺利吗?入职曼迪菲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心里是否也出现过挣扎和波动?”
谭强张口欲言。
事实上,他也等待这个面谈机会很久了。
只是突然之间,面对这么多个问题,以及自己喷薄而出的情愫语言,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了。
吴远看出来了,放下茶壶,把热气腾腾的茶盅推过去道:“没关系,想到哪,说到哪。我虽说是你老板,可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
吴远这铺垫还没说完。
谭强就脱口而出地打断道:“说实话,老板,确实有过挣扎,有过思想斗争。尤其是同学们都去了一些外企,甚至是出国,落差特别大。”
“但一想到厂子发展的活力,以及不断产生的成就,我作为陪伴厂子发展壮大的员工之一,心里又莫名而生一股主人翁责任感,虽然这里的主人翁说法,可能不太准确,老板。但我就是这个想法,发自内心的……”
吴远笑着打断道:“很准确,没什么不准确的。年终年末,厂子会拿出一部分利润给你们分红发奖金。等将来政策允许了,有机会的话,进行所有制改革,你们这些公司的元老,都有机会持股,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主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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