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一辆二八大杠怵到了家门口。
没等人从车上下来时,杨支书就一个激灵,起身迎接出去道:“卞书记,您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卞孝生看着家里这么多人,嘴上说着:“冒昧来访,没有打扰到老支书和吴老板吧?”
实际上脚步没停,直接进了小楼。
杨贲和杨猛都是迎来送往惯了的人,见状该怎么做,还能不明白么?
当下就拖家带口地告辞离去,给人腾地。
马长山和杨沉鱼俩口子也趁着这机会,带着孩子一并走了。
很快,家里就剩下吴远一家子,连带老丈人老俩口了。
刘慧打了声招呼,借口上楼躺着了。
杨落雁带着俩孩子,也趁机上了楼。
唯独留下父亲杨支书和丈夫吴远,在楼下陪着卞孝生。
吴远眼见卞孝生手里的烟到头了,补了一根上去,趁机道:“卞书记,你这高升,还没恭喜你。”
卞孝生摆摆手道:“什么高升?不过是换个位置,为民做事罢了。”
旋即又感慨道:“每当回想起盼盼家具厂当初挂牌成立的时候,我所说过的话,实在是羞愧难当。”
“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父母官,但在推行缫丝厂和退田种桑这件事上,却做得无比官僚。以至于缫丝厂到现在也半死不活的,各村的退田种桑一度动摇反复。”
一听这话,吴远心里明镜似的。
还真让他逮着机会,放下身段地找来了。
正好缫丝厂的难处找自己,退田种桑的问题找老丈人杨支书。
而在卞孝生看来,他一个小小的乡党高官,放下点身段算什么?
徐长盛那么大的书记,不照样追着人家吴老板,追到上海去了?
这事在北岗都传开了。
对卞孝生冲击极大。
这些事儿,翁婿俩不得而知。
吴远只知道,既然卞孝生今儿找上门来了,那就不能随随便便打发了。
杨支书更是心灵剔透。
当时就邀请道:“卞书记,你看你来者是客,又恰好到晚饭点上了。不如咱们到村里饭店坐下来,边吃边聊。”
卞孝生当即顺水推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今晚的饭钱记乡里账上。”
记乡里账上,让乡里打白条?
杨支书心里苦笑。
他真答应了,岂不是找老许头骂?
毕竟许家饭店是他家老三爷俩开的。
小本经营,薄利多销的。
再摊上张兑付不了的白条,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于是当即道:“卞书记,这顿饭一定要由村里请,由我请。你就别推辞了,咱们现在就动身过去吧。”
接下来一行三人。
卞孝生推着车,翁婿俩两边陪着,直奔村部过去。
仨人刚出了吴家小楼。
后头杨落雁从楼上下来,就给村部挂了个电话。
身为出口创汇的服装厂老板,杨落雁这点机警还是有的。
恰巧电话是老许头接的。
当即就拉着李会计,到自己兄弟家饭店安排起来。
至少苍蝇得撵撵,桌子得擦擦吧。
卞孝生虽说不是多大的官,但架不住人家是现管呀。
所以等吴远仨人抵达村部的许家饭店时,老许头和李会计已经一身板正地等在饭店门口了。
身后饭店里的许老三父子俩,也换上了稍微干净点的白大褂。
免得倒卞书记的胃口。
见到老许头和李会计出现,卞孝生还在这儿装糊涂呢,指着二人问杨支书道:“老支书,他俩怎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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