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地方,杨支书拢共也没来过几回。
独自过来,手里头提溜着那个鸡汤保温桶,想要装作见惯世面的熟稔样子,依旧忍不住东张西望。
毕竟上次过来是晚上,很多东西看不真切。
跟现在这白天一比,还真有些差异。
好在马明朝停好了车,很快追上来了,默不作声地在头前领路,直接把老支书带到了骨科病房门口。
今儿是周日,杨沉鱼把蒋凡换回了家,也让她个洗个澡,睡个囫囵觉什么的。
换上她来照顾这个不省心的二弟,就完全没蒋凡那个耐心和细致了。
“姐,我要喝水。”
“喝就喝呗,还要我喂?”杨沉鱼怼完,才发现杯子里没水了。
“姐,我要小解。”
“哪来那么多事?刚才要是不喝水,不就没这事了?”
“姐,我腿上痒……”
话未说完,杨沉鱼手臂已经扬起来了,要不是眼角余光瞅见病房门口的身影,这一巴掌没准就要落在杨猛脑袋上了。
“爹,你怎么来了?”
被大闺女意外发现,杨支书先前还一脸关切和好奇的脸色,顿时一变,立刻不苟言笑地背着手进门,一保温桶的鸡汤就背在身后。
然后随手放在二儿子的床头柜上道:“你姨给你煲的鸡汤,非要我送来。”
这话一出,杨猛只想着,中午有鸡汤喝了,再不用吃医院食堂那猪食饭了。
杨沉鱼却狐疑着眼神,审视着亲爹,阴阳怪气地道:“嗯,我姨比亲爹还关心儿子。”
杨支书嘴硬道:“你这是什么眼神?有你这么看亲爹的么?”
说话间,杨支书看了看同病房的其他骨折病患,都比自家儿子要重一些,心下更是忍不住一松。
想来吴远和马明朝说的话是对的。
这点小伤,没什么大问题。
于是便连一刻也不想多留,转身就走道:“行了,好好养着吧。鸡汤记得喝!”
杨沉鱼追出来道:“爹,你就不想问问,猛子什么时候出院?”
杨支书气急败坏地道:“你想说就说,非这样吊人胃口!别说是小远教你的,他跟我说话,可不像你这样。”
得了,又被pua一回。
杨沉鱼也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没什么大碍,过两天就能出了,回家慢慢养。”
“知道了,我走了。你好好照顾,别总欺负他。”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气的杨沉鱼回头,直接给了杨猛好几个脑瓜崩儿。
打得杨猛一脸委屈,偏又无可奈何。
谁让他动弹不了呢。
杨支书自是看不到这一切,他一脸愉快地回来了。
回到小闺女女婿家里,却发现吴远正在门口菜园子里侍弄那几株草莓秧子。
因为上头已经结了三两棵草莓果子,果子顶端红艳艳的。
像极了小丑的鼻子。
杨支书不以为然地道:“就这几株秧子,也值当你当个事似的。乡镇北面九黎村,不少人家都有,一大片一大片的,蔓延的特别快,每年都会挖掉。”
“你想种,就多去挖点过来种。将来结了草莓果子,也值当给俩孩子凑顿果盘。”
吴远摆摆手:“那倒不用。”
九黎村那边后续慢慢发展到草莓大棚,想来是从这时候开始就有了基础。
但他转念一想道:“爹,你知道谁家有葡萄树么?我想移几颗栽到院子里,夏天院子里也能凉快一些。”
杨支书掏出烟来,自顾自点上道:“我想想,不种太多的话,三队的老宋家就有。他家院子里有一排,门口也种了好几排,每年夏天都能拿到县里去卖。”
吴远迟疑道:“要是人家拿当摇钱树一样的话,那还是算了。”
“三队那一片,好多人家都有,你跟我走就是了。”
正好马明朝车还没开走,爷俩坐上车,就直奔村部西北方向的三队去了。
不过在过去的路上,杨支书还是提醒道:“葡萄这东西吧,还是要人专门打理的,你有那时间么?”
吴远看得也开道:“我尽量。”
桑塔纳路过村部,直往西,到了明军明朝兄弟俩家的五队,右转往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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