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浅紫色的装饰,床幔和窗帘都是,典雅干净。
中间的大床上,被子拱起,明显有人躺着,却一动不动的。
周姨走过去查看,摸到慕霜的额头一片滚烫,脸蛋泛着不正常的红。
“小姐发烧了,我去打电话叫医生来。”她急急忙忙地往外走。
毕竟是女生的卧室,谢易臣不方便进去。
他就站在门边,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又收回目光。
家庭医生很快赶到,是一个中年男人,姓徐。
他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手上提着一个医药箱出现。
先是测了给慕霜□□温,三十九度,属于高烧了,要马上输液。
“输完液后记得给她拔针,别让血倒流。”
徐医生叮嘱着,他知道周姨以前学过一些基本的护理操作。
他把自己带过来的医药箱里拿出两盒药,放到床头柜,却眼尖地瞥到旁边还放着一瓶安眠药。
“小姐现在还有吃安眠药的习惯?”
徐医生是六年前开始在慕家当家庭医生的,那段时间刚好是慕霜读高三的时候,她跟自己说最近睡眠不好,想开点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不能随便开。
加上那时候慕家的少奶奶就是吃安眠药去世的,所以徐医生没给她开。
在慕霜再三保证她只是因为学习压力大睡不着,徐医生保守地给她了开了点褪黑素。
后来慕霜出国读书,徐医生也没有再负责她,所以不知道这些年来她有没有还再继续吃着这些治疗失眠的药物。
周姨嗫嚅着,也回答不上来,“我不知道……”
门口站着的谢易臣也听到了医生的这句话。
她睡眠不好?她不是一天到晚的都在房间里睡觉?
徐医生让周姨那瓶安眠药收好,叮嘱着:“退烧药不要跟安眠药一起吃,等小姐醒来后提醒一下她。”
“如果她现在还有失眠的情况,最好去医院看看,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长期失眠带来的影响有很多,而且都是不好的后果。
徐医生让周姨这几天在饮食上注意清淡点,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才发现门口处站着一个陌生男人。
“这位是?”
周姨回答道:“是先生给小姐请来的保镖。”
徐医生点点头,没再多问。
周姨送完人后,打算去厨房煮点粥,等慕霜醒来之后可以喝。
但又怕慕霜突然哪里不舒服,所以拜托谢易臣先待着这里看着,有什么事再喊她。
陈助理在这时候打了个电话过来。
谢易臣接起:“喂。”
“小谢啊,我找大小姐有点事,刚才打她电话没接,你能帮我问问……”
谢易臣实话实说:“她生病了。”
陈助理:“怎么生病了?医生来看过了吗?”
“嗯,刚走。”
“好,那麻烦让家里的阿姨好好照顾她。”
陈助理那边轻叹了一口气,说完就要挂,谢易臣忍不住开口:“慕先生……不回来看看他女儿吗?”
他来慕家都两个多星期了,只是第一天看见慕伯山出现过,每次吃饭也是她一个人吃。
明明是自己的女儿,却要通过谢易臣这个保镖来了解她的情况。
陈助理:“慕总他工作忙,加上他现在人在国外谈生意,……估计赶不回来。”
赶不赶得回来,还是要看人有没有心思的。
谢易臣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把电话挂了。
他身子靠着门框,目光落到那个躺在床上安静的女人身上。
她闭着眼,秀眉蹙着,像是感觉有点热,从被子里露出来一条藕白的手臂,随意地搭在被子上。
身子骨纤细,整个人有种安静又破碎的美感。
眼前这个白天鹅昨晚还炸毛了,现在就像被打湿了羽毛一样,变得脆弱,需要人保护。
“白天鹅”刚才就被他打电话的声音吵醒了,慢慢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对着那个站在门边的男人说了一句。
“谢易臣,别用那种看死人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谢易臣:“……”
“发烧而已,又不是快死了。”
慕霜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枕头垫在身后,抬了下打着吊针的左手,手臂处微麻。
其实刚才医生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意识了,没睡死,只是眼皮沉重,睁不开。
她隐约听到医生跟周姨的对话,但是真正吵醒她的是谢易臣的电话铃声,一听就是那种自带系统铃声,一点都不好听。
结果刚张开眼,就看到他那种表情,像怜悯东西什么一样。
慕霜的嗓子干得很,浑身又没力气,想起门口那里还站着一个木头人,喊了他一声。
“帮我倒杯水。”
谢易臣转身就要下楼,被慕霜叫住:“回来。”
她没打针的那只手指了下自己房间里的饮水机,“这里有。”
等他下楼她都要渴死了,慕霜选择就近原则。
男人站在那里没动,好像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慕霜偏头看他,像是发现了些什么,“怎么,没进过女孩子的房间,害羞了?”
她房间干干净净的,该收拾的已经收拾了,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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