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的那两个人,一个金发蓝眸、笑意热情,另一个面沉似水、面貌英俊逼人,可不正是在俄罗斯和那个邱明泉过往甚密的两个年轻人?
一个是老阿纳托利的亲生儿子,另一个是曾经帮着那个邱明泉说过话的中国富家子!
模糊的不好预感在中岛心里浮起,他猛然转身,厉声惶急叫道:“钟爷?说好的事呢,您在黄浦滩上素来讲信誉,这可是收了订金的!”
“扑哧”一声,安德列在不远处发出了一声笑声。
他饶有趣味地看着中岛:“订金这种事,双倍返还你就是了。”
他嚣张地伸手拿过身边一个箱子,“唰”地打开,里面是一沓一沓整齐的美金:“再加双倍酬劳,我也买你的命。”
中岛又惊又怕,惶急退后,不知不觉靠近了甲板边的阴影:“钟爷,我们合作也好几次了,你们中国人最讲信义。我、我出更高的价,您别听这个俄罗斯人胡说……”
钟爷在远处幽幽叹了一口气:“不是钱的问题。”
他仿佛在远处轻轻挥了挥手,在一片黑暗里,中岛身边的货物阴影后,忽然伸出了一只胳膊。
耀眼的一抹寒光闪过,中岛的脖颈上忽然飙飞出一串暗红的血光,雪亮的灯光下,那股血箭一半洒上他身边的油毡布,一半落在被照得亮如白昼的甲板上。
中岛喉咙间发出一串难听的“咯咯”声,颤抖着身子,身体瞬间僵硬,然后踉跄几步,一头栽进了身后滔滔的江水中。
旁边立刻有人闪出,将方德鑫的尸体同样扔进了夜色中的黄浦江。星月无光,鲜血很快被人从甲板上擦去,一切犹如浑未发生。
不远处,封睿的眼睛一直死死盯着发生的一切。当中岛的尸体终于掉下江面时,他一直紧握的拳头再次一紧,然后慢慢放开了。
……
快艇疾驰,飞离了那艘阴森血腥的货轮。封睿和安德列并排站在船头,迎着夜风。
远处传来一声呜咽的悠长汽笛,在江面上缓缓传递,和着波涛声。
“没见过真的杀人吧?”安德列耸耸肩,一头金发被狂风吹得纷乱张扬,“我六岁时,我父亲就在我用早餐时一枪打爆了一个叛徒的头,白花花的脑浆迸了我一脸。”
封睿神色复杂地看了看他,没有说话。
“别怕,买凶也好,杀人也罢,这都是我们做的,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