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歪着头,露出天真的表情:“王婶,您家煤球呢?”
他伸出手,就要去掀吴大根脚边的煤球,王婶心虚地赶忙尖叫一声:“住手!……”
四周的邻居都明白过来,哈哈笑个不停,刘琴花更是乐不可支,一拍巴掌:“哎哟,还真是呢!”
王婶竖起眉毛,扭头对着邱明泉就是乱骂:“小兔崽子没爹教、没娘管的!净放屁!”
邱明泉淡淡一笑,雪白的牙齿意外地有点锋利感:“爹娘教我偷东西的话,我宁可不要。”
前世听到这样的话,幼小的心灵自然会又痛又自卑,可是现在……早已经波澜不惊了啊。
吴大根为人老实,本也不知道自家婆娘干的这事,这一下羞臊得黑红脸庞上直要滴出血来一般。
他噔噔地走到自家的煤堆前,伸手搬了几块煤球,走到了邱明泉家门口,一言不发地放了下来!
一趟又一趟,足足搬了五十块整,他才气喘吁吁地住了手。
王婶气急败坏,脱口而出:“凭啥还他这么多!我最多也就拿了十几块”话一出口,一大院子的老老少少全都笑喷了。
刘琴花咧着嘴,哈哈地笑:“瞧,还是个惯偷。再不承认,叫警察来查,我家老大可在派出所上班,直接抓人吧!”
刘琴花家大儿子今年已经十九岁了,早早地上了中专警官学校,那个年代,中专出来是直接有干部身份的,基本都能包分配进国企和事业单位。
像刘琴花家大儿子这样的,中专出来就进了派出所,那可真的是家门有光的事。
水龙头边,刘东风憨憨一笑,大冬天的露着半个胳膊的腱子肉:“妈,我们不能随便抓人的。”
刘东风年方十九,长得浓眉英目,在警校受训几年,早就出落得身强体健,在八十年代普遍孱弱的大小伙子们中,显得格外耀眼。
刘琴花看着自己儿子,骄傲满满:“再小的小偷也是小偷,你们要保护人民嘛!”
刘东风龇牙一笑,“啪”地一个军礼:“为人民服务!”
……就在这时,大院的门口,却响起了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