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听着她将一切告知于我,有我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也有可以引起我共鸣的事情。虽然主要是在听着她说,但我也将自己的一些事情慢慢吐露出来。这样的交谈持续到了清晨5点。
之后我困得要死,妻却充满活力。她跑去拉上厚窗帘,扑到我身上。我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深深感慨再怎么不拘小节,性情直爽,女人终究是女人。
另一天快中午的时候我们才相拥着睡去。本想要不要洗个澡,再把床单换掉,但妻却搂着我的脖子告诉我,第一次凑合一下就好了,这样才会记忆悠远——某个她爱看的心灵鸡汤专栏里似乎有过这么一句话。
我有轻微的洁癖,当时有些不乐意,但抱着蝴蝶的充实感压倒性地战胜了我的洁癖。看着她微抖的长睫毛,微微张开的嘴唇,还流出来一点口水,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孩子。
我和蝴蝶成了真正的夫妻。拥着妻,感受着她的体温,我平生第一次感谢上帝,感谢他替我一直将妻好好地守护到了今天。
而这一觉醒来,上帝就将和我交班。
“喂!”
“啊,啊?”我吓了一跳,望着艾莉森,干巴巴地眨了眨眼。
“李先生?力先生!”艾莉森摸着下巴,似乎觉得刻意将发音混淆是什么无比有趣的事情。
“作家的幽默我不懂。”苦笑着摇了摇头。
艾莉森扑哧一笑,摆摆手,“大家都不懂,这跟作不作家才没关系。”
清了清嗓子后,她注视着我说道:“李先生,总是这样打扰你很抱歉,但我的确是有事情不得不和你说。”
我点点头,道:“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然一般来说一个七彩发色的女孩没必要和一个素未谋面,没了老婆,一看就无比危险的失业老男人聊天嘛。”
艾莉森缩了缩脖子 “领教了,老男人的自嘲幽默。”
被这么一说,我倒是有些尴尬起来。只得跟她笑着道了歉,我猜我的脸一定有点红了。
都是被惯的,被蝴蝶。惯到让我在一个初见的人面前,忘记了除非互相有爱,幽默才会互溶的道理。
幽默需要的不是才华,不过是一点宽容——曾经蝴蝶躺在我怀里看着心灵鸡汤专栏里写的这句话时无比认同地夸赞来着。
“说正题吧,李先生,其实我写的小说,恰恰是一对夫妇的故事。”
说这句话的时候,艾莉森的眼神前所未有地认真起来。但那光芒的的确确用肉眼能分辨出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