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小驴蹄子,你再躲……”
未然嘴里正插着牙刷,丰盈的泡沫溢出嘴角,苏俞阿姨响亮的嗓音穿破重重阻碍,冲进未然脑中。
“不好,可能要坏事儿。”未然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真,刚打开门,苏华就闪了进来。
“你总木拉?”未然满嘴泡沫,吐字不清地问道。
“你嘟囔什么?我听不清。”苏华匆忙地推开未然,往里面跑。边跑边叫道,“矮挫然,这次你可要救我,我妈要杀我……”
“哎!别急着跑,你说清楚。”未然把嘴巴里面的泡沫吐出来,问道。
“小然,你看见苏华那小子了吗?”苏俞阿姨气喘吁吁,手里拿着指头粗细的棍子,站在门口问道。
“啊?”还没等未然反应过来,苏俞就滔滔不绝地说开了。
“你说苏华这贱蹄子,昨天不知道和谁出去鬼混了,回来满身酒气,要不是昨天晚上我进货去了,我……”
说着还不解气,把棍子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发出“咻咻!”的声音。
“苏大姐,这是怎么了?气成这个样子。”
未然的母亲夏榭正在做饭,听见苏俞的声音,从厨房探出身来。
“还不是苏华这小崽子闹的……”
“苏华这孩子淘气,你也别放在心上。”夏榭洗了手,把苏俞让进了屋。
“哎呀!不好,苏华要完了!”
果然,“苏华,我就知道,你这小子躲在这儿,走!回去好好教训你。”
苏华被苏俞阿姨拽着耳朵拖了出来。
“未然,救我……”苏华张着口,向未然做着口型。
“苏、苏阿姨……”
“小然啊!以后好好教教他,让他向你学习学习,还有孟潮,看看人家那小子,一看就是清华北大的料,哪里像这个……”说着又用力把苏华的耳朵转了个圈。
“哎呦!我的妈啊!轻点儿。”
“你也知道疼。”
未然就这样被苏阿姨堵住了嘴,不知道说什么。
“苏大姐,你慢慢教,别急啊!”
“徐妹子,你别管,我先走了啊!”
苏俞拽着表情痛苦的苏华出了门,不一会儿,传来了苏华杀猪般的嚎叫。
“唉!”徐艾看着苏俞母子离去的身影,说道,“也难怪你苏阿姨那么生气,苏华的爸爸就是一个酒鬼,你苏阿姨才离婚的。”
徐艾小声嘟囔着,转身进入厨房忙碌起来。
2)
被打的苏华没有出现任何疼痛的现象,第二天一大早就和孟潮、未然两人蹦蹦跳跳地去买早餐。
“看来苏阿姨还是手太软。”未然看见生龙活虎的苏华说着,“看这精神头,肯定打完之后又买好吃的补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孟潮附和着,“咱们两个打赌,这家伙的包里苏阿姨肯定偷偷塞进两个鸡蛋。”
“你俩嘟嘟囔囔地说什么呢?快走了!”苏华发现自己和未然、孟潮之间拉开一段很长的距离。
“走!看看。”
“走!”
“哎呀呀!你们两个这是干嘛呢?好痒,矮挫然,你等着。哈哈哈!”孟潮抓住苏华的两手,未然挠着苏华的痒痒,拉开苏华沉甸甸的包,掏出两个鸡蛋。
“哎!这什么时候的,我妈又给我塞鸡蛋,我都说不吃了!”
“我赢了!”孟潮抢过未然手里的鸡蛋。
“我不服,你这是……”未然小嘴嘟着,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又不肯认输。
“好啊!你们两个,竟然背着我打赌,看我……”
苏华说着迈开长腿,他十八岁的年龄已经长到1八0厘米身高,给了孟潮一拳。
“快跑!”未然反应迅速,趁苏华反应的空隙,拉着孟潮就跑,“来啊!追上算你们厉害。”
“小短腿还想跑过我,怕你啊!”说着追了上去。
早上五点寂静的街道被狗叫声和欢快的嬉闹声充斥着,引得微明的曙光颤颤巍巍地爬上地平线。
3)
“你们几个干嘛呢?别跑!”
一名绿衣白裤,满脸痘印,身材矮小的中年人指着正在往里面递早餐的苏华嚷道。
未然和孟潮正要接过早餐,惊的动作僵硬,动弹不得。栏杆外的苏华反应迅速,拔腿就跑。
“站住,栏杆外的那个。”矮个子男人一手抓住孟潮,一手抓住未然,对着苏华的背影叫道。
“苏华,快跑!”
“快跑!”
未然和孟潮异口同声地叫道。
出乎意料的,听到未然和孟潮的叫喊,苏华停下脚步,转身原路返回。
“你傻啊!回来干嘛?”孟潮冲苏华叫着。未然眼睛瞪得大大的。
“想不到你还挺有良心。”在被“押解”去教务处的路上,未然感动地说。
“你傻啊!把我名字都叫出来了!我跑有什么用?”
未然翻苏华一个白眼儿,恨不得把刚刚感动的泪水收回眼眶。
“我知道你的心思,哥们儿!”孟潮拍拍苏华的肩膀。
苏华拍了一下孟潮的手臂,笑浮上了眼角,“去你的!”
孟潮猜的不错,苏华在被抓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听到他们两个的叫声,苏华感到有什么东西充盈了心里空缺的地方。
那是友谊!青少年时期最纯净、最真诚的友谊!
“呀!有缘啊!又是你俩。”教务主任看到未然和苏华,竟然惊奇地从座位上弹起来。
“……”苏华和未然不知是喜是悲,满脸苦笑。
“呵!这次是打架啊?还是打架啊?”
“这三个人违反学校规定,帮同学们带早餐。”矮小的胖子插嘴道。
“好啊!我怎么说最近食堂给我反应说盈利减少了,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教务主任用手指指未然,指指苏华,又指了指孟潮,“呀!这次还拉了一个人入伙儿,不错,小伙子!”
他拍拍苏华,苏华的头上渗出了汗珠,“不管他们两个的事儿,这次我付全责。”苏华拍拍胸脯,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谁说要处罚你们了?”教务主任眨眨眼睛,“保安,带他们三个去书店为他们班同学一人订一份模拟试卷,这周之前让同学们做完。钱嘛!苏老板出。”
说完端起茶杯,慢慢往嘴里呷了一口水对极不情愿的苏华说,“小伙子,下次记得再带个人,你们三缺一啊!”
“这狡猾的死胖子!”苏华搬着一摞厚厚的卷子,骂道。
“这次咱们成同学们的公敌了!”孟潮在后面愤愤地说着。他搬的最多,身子成型向前挪动。
“可不是嘛!太狡猾了!”搬的最少的未然迎合着。她手上的卷子在路上被孟潮抢过去了一部分。
“同学们,今天以苏华为代表,他们三个自愿为大家一人订了一套模拟题。大家鼓掌感谢!”班主任带头鼓起掌。
班主任是二十九岁的齐天大“剩”,性别女,原名刘彩慧,同学私下称其刘老虎、丑无敌。刘老师长着一张面瘫脸,丝毫没有女子的柔情。
台下鸦雀无声,苏华三人站在台上两腿打颤,一股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