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7节</h1>
“这倒不清楚, 是或不是皆有可能。”凌玉摇摇头。
杨素问听罢叹了口气:“可见妻妾多了就是麻烦,你说那些男子, 为何要娶那般多呢?若是只娶一个,岂不是少了许多麻烦事么?”
顿了顿, 她又忙道:“姐姐你可要硬气些,将来不管姐夫有没有当成大将军,你都不能让他纳新人!”
“这是自然,他若是敢纳新, 我……”凌玉作了个剁肉的动作, 乐得杨素问掩嘴直笑。
“对对对,就应该这样, 他若是敢纳新人, 姐姐便这般对付他!”
两人笑闹着, 很快便将今日此事抛之脑后。
齐王府内,齐王赵奕阴沉着脸, 谋士晏离劝道:“殿下今日行事确是有几分鲁莽了,仅凭那映荷一面之辞便唤来了那程凌氏。可知那程绍禟如今虽只为六品昭武校尉,但太子明摆着想要把他捧出来, 而镇宁侯瞧着亦对他有几分赏识, 况且那程凌氏绝不可能以卵击石敢算计王府, 如今忽喇喇把人请来,实非明智之举。”
“先生教训的是, 今日确是本王鲁莽了。”齐王揉了揉额角, 叹息着道。
“嫡亲骨血突然便没了, 殿下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依属下之见,柳姑娘此胎,生不下来并非坏事。”
“如今陛下膝下成年皇子,除了韩王长子乃是嫡出,太子、鲁王长子皆为庶出,只这两人的庶长子,却是上了玉牒的侧妃所出,与柳姑娘的身份着实差得远了些。”
便是庶出子,也是要分三六九等,一个从奴婢肚子里爬出的庶长子,不说较之嫡子,便是比之侧妃所出的孩子也是要落了一层。
齐王自然也能想到这层,只是因为对这个孩子寄予了太大的期望,如今突然没了,心里着实是难受。
“还有一事,宫中的宋超,还是要想个法子调回来才行,我总觉得他最近行事有几分急躁,不似往日那般沉稳。宫里需要时时小心谨慎,他如今这般状态,着实不适宜再留在宫中。”晏离皱着眉又道。
齐王却有几分犹豫:“父皇身边不是那般容易安插人手的,宋超好不容易插了进去,这时候把他调回来,是不是有些可惜了?要不先生先寻个机会劝劝他,让他万勿掉以轻心才是。”
晏离略思忖一下便同意:“如此也好。”
近来鲁王渐得天熙帝宠爱,接连受了几桩好差事,一时风头无限。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原本势头大好的太子,愈发行事低调。太子尚且如此,韩王、齐王自然便更不必说了。
至于后宫当中,月贵妃一枝独秀,万千宠爱在一身,其他诸位嫔妃别说与之争宠,根本连见天熙帝一面都不容易。人都尚且见不到,这恩宠自然无从说了,又如何争?
至于齐王妃映柳小产一事,去了齐王府一趟,凌玉便以为彻底过去了,哪想到过得数日,京城中渐渐起了关于玉容膏会导致妇人小产的流言,流言以难以想像之势迅速传播,待凌玉等人想要采取措施时,留芳堂的生意已是一落千丈,甚至有小产妇人的家人围攻留芳堂,嚷嚷着要赔偿,否则便要去见官云云。
杨素问气得浑身颤抖,凌大春近日亦是忙得焦头烂额。
凌玉紧抿着双唇,果断道:“报官!让他们报官!”
“报官?那岂不是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么?”凌大春不是很赞同。
凌玉摇摇头:“你们想想,京城里知道咱们与太子府关系之人并不在于少数,便是冲着这层关系,轻易不会想与咱们闹翻脸,可如今事情嚷得这般大,可见背后必有人,此人甚至对太子殿下都毫无所惧。在这风头火势之上,咱们便是再怎么澄清,怕也只会沾得满身腥。”
凌大春阴沉着脸,恨得牙根痒痒,重重地一拳头砸在桌上:“简直欺人太甚了!”
“与太子府的这层关系,就是一把双刃剑,咱们从中得了利,使留芳堂得以迅速在京城站稳脚跟,同样的,自然也免不了因这层关系吃些苦头。”凌玉苦笑。
这世上哪有什么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占了便宜得了利,自然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不管她们是怎样想的,在外人眼里,她们家与太子就是一条船上的,只怕就连留芳堂,也会有人觉得是太子或太子妃的产业。
待再一次被围攻时,凌大春寒着脸从店里挤出来,怒声道:“留芳堂从来不会昧着良心赚黑心钱,玉容膏自售卖以来,效用如何,早已得到无数人的认可,如今你空口白牙便是诬蔑,嚷着砸店赔偿,要不见官,这一盆脏水便泼过来,我岂能容忍!报官!便是你不肯报官,我也是要报,必要请官老爷还留芳堂一个清白!!”
那人许是没有想到他的态度竟是这般强硬,明显怔了怔,随即大声道:“谁人不知你们攀上了贵人,这会儿必是和官府勾结一起,只待咱们一进去,立即便被抓进大牢里!”
“对对对,就是这样,官商勾结,自来如此!”人群中有人当即附和。
凌大春冷笑:“说报官的是你们,你们既能先提出报官,可见必是认为官府会还你们一个公道,必不会偏袒。这会儿我同意报官了,你反倒说什么官商勾结,敢情这话都是由你们说了算?!我瞧着,你们这是存心讹诈,什么家中孕妇用了玉容膏才导致的小产,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报官,必须报官!”
“就是,我家那口子用了这般久的玉容膏都没事,孩子也生了两个,个个聪明健康活泼伶俐,怎的你们家出的事便要赖在玉容膏上,我瞧你们就是想借机讹诈钱财!”人群里立即也有人大声说起了公道话。
“对对,我家那婆娘也用了这般久都好好的,连怀我家三郎的时候也没有停用过。”
“我去年就给怀了身孕的女儿买了两盒,她一直也在用,上个月才平安地生下了一对龙凤双胎,若是这玉容膏当真对孕妇有害,这又是如何解释?”
……
有人起了头,自然便有人跟着说,不过片刻的功夫,在场替留芳堂说话之人渐多。
那人见势不好,涨红着脸嚷道:“打量着我不知道呢!你们必是收了他的好处,这才昧着良心处处替他们说话!”
“呸,敢情只要不顺着你的话说的便是收了好处,我还怀疑你才是请了人到处坏人家名声呢!”
“可不是么,我家就住在白马胡同,你若觉得我是收了好处昧着良心说话,大可使人去那问问,看我所说的可曾有半句假话!”
“凌掌柜,必须要报官,我瞧他们当真就是想讹诈钱财!说不定他家那妇人根本就没有身子!”
“瞧他那见钱眼开的模样,能舍得花十两银子买盒玉容膏?我可不信!”
“我也不信!”
……
前头形势逆转,杨素问在后堂听得分明,有些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碰碰凌玉的手:“玉姐姐,你何时请了这般多人替咱们说话?”
“最初出声的那一位,确是我找来的,可后来出言相助之人,却真的与我无干。”凌玉摇头否认。
“那就是真的了?可见京城里还是有不少公道人的。”杨素问眼睛一亮。
公道人多,也从侧面说明了她的玉容膏确是得到了不少人的肯定,于她这个制造者而言,实是再值得高兴不过了。
凌玉笑着点点头,眉间却仍是聚着忧色。
不过是打打嘴仗而已,声誉到底已经受损,店里的生意也确是受了影响,最怕这一切不过是开始,随即而来的将会是更大的危机,看来她是不是要寻个机会到太子府是探一探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