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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屑漫长河,曈曈日上间。
随着除夕祭天之日渐近,宫里各部各处有条不紊地准备宫宴与祭祀大典相关祭品。朝堂之上丞相每日禀报祭祀大典的筹备进程,而明王只默然立在一旁,淡淡地与大将军对视。每到这时,朝堂中便会弥漫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肃然安宁之气,纵然朝堂各官员缄默不语,拱手而立,但各自心怀鬼胎,意图不轨。
皇帝陛下身处高位,自然能将这掩藏在朝堂里暗潮涌动看个清楚明白。
这场祭天,是所有人的机会。
也是他,成就了大多数人的机会。
除夕夜这日刚刚下了朝会,景和难得没被丞相留下来单独议事,扶着酸痛的后腰摇摇晃晃地回到含元殿中时,就见两个赖床睡懒觉的小家伙们已经起床了。
大宝小宝原先正缩在被子里打滚儿,见着爹爹的时候,咧嘴一笑,立刻手脚麻利地钻进被窝里,当别人都看不见似的,还扭了扭露在被子外的小屁股,要玩捉迷藏。
景和抿唇轻笑,决定先不去戳穿他们,摘了冕旒发冠,换下宽大龙袍,乌黑鸦发散至脑后,单衣如雪,唯有胸前洇湿两点格外明显。奶水真的太多了,大宝小宝都吃不完,只能积在双乳里,涨得又大又鼓。
景和有些烦恼,趁着换上新衣前打算喂奶,揉了揉身前高隆的胎腹,扶着床栏缓缓坐到床边,瞧着那个圆屁股,故意说道:“哎呀,爹爹又要喂奶了,但是哥哥宝宝和弟弟宝宝不见了怎么办呢……给父父吃吧。”说着,还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露在被子外的这个肉肉的圆屁股。
伺候在一旁的文茶摇摇头,上前为景和披上了一件狐裘。
大宝小宝一听急了,叽叽咕咕地好一阵交流,兄弟俩都觉着奶奶最重要了,要是再不去就要被父父抢走了,便急忙顶着被子就要破被而出。但是棉被又重又厚,两个小家伙顶破了脑袋也顶不开,这会子又忘了怎么出被窝,两颗小屁股倒是撅在外头,恨不得脑袋和屁股换个位置。
景和捧着肚子笑得不行,又把他们的屁股盖严实了。
文茶不忍心看两个小皇子被逗哭,忍不住道:“陛下,小殿下们要闷坏了。”
景和笑得肚子都痛,肚子里头的三个小宝贝也被两个小哥哥逗笑,待在爹爹的大肚子里一脚一脚将小房子踹的发颤。幸好现在孩子还小,踢得还太不疼,捂着肚侧,他又笑了好一会,才擦去眼角,道:“好吧好吧,小傻瓜出来吧。”
文茶这才上前轻轻掀开被子,将两个小皇子放出被窝。大宝小宝终于重见光明,揉着憋红欲哭的小脸,才撅着小屁股转弯爬爬。
景和靠在床头笑着收回目光,轻轻解开腰带敞开领口,两只被奶水涨满发紧的双乳便挺立在胸前,沉甸甸地微颤。被两个宝宝嘬大的奶头肿大发直,裹着一层奶汁艳红无比,奶孔也被残留的奶水堵住,此时两颗奶头肿的像两颗果子,实在是难受得紧。
低喘一声,景和脸颊泛红地捧住四个月半大的孕肚,一只手掌拖住腹底,一只手掌来回摩挲着这光滑柔嫩的肚皮,上头还有残留的奶汁。垂眸时两只奶乳就明晃晃地落在眼底,他颇有些难为情地托住两只奶乳,颠了颠两团乳肉,细软白嫩的奶肉贴在掌心,微微发硬的触感顺着指尖攀爬上升。
“爹爹!”
“宝宝真棒。”
大宝小宝爬到爹爹肚子旁就乖乖地伸出双手要抱,景和笑了笑,转手抱起两个小家伙。十个多月的宝宝抱起来有些分量了,还腿脚灵活的乱动。为了防止他们踢到肚子里的小宝贝们,景和只好拖住他们的小屁股让他们坐在自己的孕肚上,再眉眼柔和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张嘴含住奶头用力吸奶。
奶水挤进奶孔喷进两张小嘴里,粉嫩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小嘴巴周围逐渐围了一圈儿奶渍,两个小家伙抓着爹爹的奶子吃得满头大汗,吃了半饱还会叼着奶头调皮地用小舌头刮来刮去。景和被两个小家伙欺负的连连喘息,鼓胀满盈的奶乳逐渐松软,那股胀痛感也被酥麻的情欲替代。
怀了孩子之后,这具身子变得更敏感了。
但景和舍不得凶大宝小宝,摸摸他们的后脑勺:“嗯……宝宝…轻点吸…”
文茶侍奉在侧,似想上来帮忙,只是两个小皇子吃奶时只认爹爹,连眼神都不给她。无可奈何,她只能环视一圈,颇有不解地问道:“陛下……君后呢?”
景和揉着大宝小宝的小肚子,笑道:“去接顾老将军和顾夫人入宫了。”
原来是为了晚上的除夕宴会。此乃天下百姓阖家团圆之日,顾家夫妇作为君后的父母,两位皇子的祖父母,自当参加。只是现在离除夕宴还有些时候,现在来不免太早了些。不过作为奴才,这些事是问不得的,反倒是令她想起了另一个人,顿了顿,文茶还是忍不住问:
“陛下……今个儿是除夕宴,浣衣局那位……”
景和眸光微滞,抿了抿唇,挑眉沉声道:“姑姑,管好你的嘴。”
文茶也是跟着景和的老人了,虽不及潘群,但她也给了他不少关爱,景和也
', ' ')('从未这么对她说过话。只是有关潘群,景和不得不说得狠些,以绝后患。此话一出,文茶脸色煞白,慌忙跪地请罪:
“陛下恕罪,是奴才失言了。”
大宝小宝吃饱了半肚子就开始玩,含着爹爹的奶头故意用没牙的牙床磨。乳尖敏感娇软,哪里经得起两个小坏蛋这样对待,景和当下便惊呼一声,眼泪都激出两滴,捂着躁动不安的肚皮,就要从他们的口中将乳头解救出来。大宝小宝忽而又变乖,两个肉球球趴在爹爹的大肚子上奶声奶气地蜷缩成一团,学着小时候的模样各抱着一只奶,缩在爹爹的怀里闭眼享受。
唉,这两个小坏蛋。
景和气不过,决定他俩今天没有亲亲。
喂过奶,两个小坏蛋日常在地毯上爬爬,景和一面用早膳一面看他们玩,不知不觉地解决掉整整一盘点心和一笼水晶虾饺,又吃完了一碗肉粥和一叠小菜,当他正揉着吃饱浑圆的孕肚惊异于自己食量之大时——
顾晏海回来了。
“和儿,我回来了……嘶。”
一句和儿刚刚出口,顾晏海的后脑勺就砰的一声被木剑扔了个正着,其威力之大堪比重锤,这么不客气地砸过来,他一瞬间只觉着从后脑到天灵盖都穿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地转头和吹胡子瞪眼的顾瞻平对视,堂堂大将军怂得很,语气也很弱,“爹,您怎么打我?”
顾老将军压低嗓音,瞪眼睛吼他:“臭小子你怎敢直呼陛下名讳!”
顾晏海:“……”
肖婉颜无心他们父子俩吵吵闹闹,眼神往窗外一瞧,先前替两个孩子与皇帝陛下做的花灯风车纷纷挂在窗下。为防风雨侵蚀,还细心的用明纸做了灯罩护在其外。随着微风轻荡,现在上头的龙虎绣像似是有了魂魄一般游动跳跃。
顾晏海察觉到母亲的目光,也随着她的视线往窗边一瞧,也看见了那些花灯风车。花灯精巧,风车可爱,一层浅淡的明纸糊在上头想起景和握着两个小家伙的手做灯罩的模样,他低笑着上前揽住母亲的肩膀,轻声道:“陛下一直很珍视它们。”
肖婉颜眼圈都红了。
女人家总是心思多,即便是将军夫人也不例外,稍稍想一想这位皇帝陛下的身世,她便心痛不忍至难以自拔。顾家老将这时才显现出风情贴心来,不再理睬自家的混小子,上前拍了拍夫人的后背,贴耳说了几句知心话,这才让她好过些。
“陛下明日便要祭天…晏海,你陪在身侧,定要保护好陛下…也保护好自己。”步子停在内阁之前,肖婉颜拭去眼角泪水,握住顾晏海的左手,压着嗓音愁声又道,“陛下…陛下如今有孕在身,自然更是要仔细些,你侍奉在侧…一定要、一定要保护好他……”
顾晏海反握住母亲柔软的双手,敛眸许诺:“儿子定会保护好他。”
这不仅是承诺,也是责任。
暖阁香炉百香起,玉帘珠翠换此时。
顾晏海看着父母欢喜地抱着两个小家伙与小皇帝说话的模样、望着两个孩子可爱柔嫩的小脸、注视着小皇帝柔和隽秀的眉眼与弯起的唇角,心里头顷刻间涌进铺天盖地的温情玉泉,这震慑胸腔的悸动使世间万物都黯然失色。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时刻了,此间美丽之处,简直令他落泪。
想来他重生一世,也只是为了这副场景罢了。
时光指缝逝,黎明昼冉冉。陪着顾家夫妇用过午膳,顾晏海与景和才道出请他们入宫的真正缘由。原来无关君后身份,而是意在让他们将两个孩子带出宫。宫中人多眼杂,明日祭天之时宫内更是守卫空虚,为了防止出现围场的情况,二人好一番讨论,这才决定将孩子们放在将军府由祖父母看顾。
道清缘由后,景和不免愧疚,这都是他的任性,才会将这么多人都拉入这皇家漩涡之中。若是景明真的打算祭天期间再对两个孩子做些什么,甚至通过宫里的眼线一举查到了将军府,波及伤害到顾家夫妻与两个孩子,那他景和罪不可恕。
“顾元帅…顾夫人……”景和抿了抿唇,扶着后腰起身,高隆的胎腹挂在纤细的腰肢上如同晨间枝桠上的一滴露水,摇摇欲坠似的发颤。顾晏海连忙起身扶他,景和却握住他的手,微微欠身,垂眸歉声道,“真是…麻烦二位了。”
皇帝陛下怎可向自己鞠躬?顾瞻平急得脸色通红,当场就要腾地起身连道使不得。奈何老武夫怕夫人,这不,只被夫人的手轻轻一按,他就瞬间安分了下来,看着夫人责备的目光,愣是一句话不敢说。
肖婉颜明白景和心底想什么。为父为母的,心底不就是孩子亲人吗?皇帝陛下虽然是皇帝陛下,但说白了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孩子,在她的眼里,与自己的儿子无异。可这样的年纪却隐忍这么多,委屈这么多,实在让人心疼。眼下他既觉着过意不去,可又不得不做,那必然有他的道理。
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只要支持就好了。
按着丈夫的手,肖婉颜忍不住摸摸景和的脸蛋,柔声道:“您万事小心。”
景和心尖一颤,轻轻点头。
今朝
', ' ')('有酒醉四方,莺啼燕语报新年。景州国宴设天下,万里归人走路田。除夕竹丝管弦乐,嘈嘈切切错杂弹。万物迎春送旧蜡,遥祝景州景物绵。客从四方聚宴酣,共庆新年笑语连。
新桃换旧符,红灯映繁花,宴酣之乐,本该天下人共享。然今年,于潘群来说,却得一个人独过除夕晚宴。他遥望着宫宴花台之上,似乎是想看看那位坚韧的皇帝陛下。但看了许久,却也只被宫宴的烟火晃花了双眼,叹息一声收回目光,他搬着一盆凉水走回浣衣局,将今日份例的衣物洗完后,才迈着蹒跚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今日宫人的饭菜还得等宫宴结束后才能领到,潘群双手插袖,打算先回去睡上一觉准备明日的祭天,谁知道走到房门,石阶上竟是有着一壶酒与一只冒着热气的食盒。
一张红纸贴在酒壶身侧,上头写着——恭贺除夕。
每一个字笔风都不大一样,第一个字颇为潦草,第二字却隽永雅致,第三个字第四个字也不知是谁写的,歪歪扭扭蛇爬似的歪七扭八。这都怎么教的,潘群俯身小心翼翼地捧着酒壶,哭笑不得地想象他的小陛下抱着两个小殿下写字的场景。
爱不释手地抚摸这四个字,潘群无奈地摇摇头——
他还是想回去了。
烟花冉冉宴尽凉,守年跨夜漫光长。
宫宴结束之后,皇帝陛下可以小憩两个时辰,便要起身准备祭天仪式。只待他疲惫地从宴场下来回到含元殿内时,两个软乎乎的小宝贝已经出了宫。这才一小会儿没见,他就想两个宝宝了。望着冷清的偌大的宫殿,景和忽然心慌地握紧顾晏海的手,捂住鼓胀的肚皮,道:“我…我……”
顾晏海明白他是想念两个孩子,抱他入怀,道:“没事儿,明天晚上就能见到了……和儿,你先休息可好?待会起身…还得束腹。”
“晏海哥哥……”小皇帝埋在他的怀中,怯软道,“…我好后悔……”
事已至此,万事无法回头,纵然顾晏海再心有不忍,也无可奈何。熄灭了烛光,抱紧了小皇帝,柔声道:
“万事有我,别怕。”
已经回不了头了。
景和很明白。
怯懦只是当时一刹那,肚子里三个健康活泼的小宝贝们只要动弹那么几下,景和便再度充满了力量。他既选择了这条路,就是为了不让百年后自己的孩子有一个软弱昏庸的皇帝爹爹。那么为了他的的宝宝们,也为了他的心上人,他也必须鼓起勇气。
一夜沉寂无言,烛火再度燃起之时,闫路已经在外等候多时。顾晏海扶着景和的手拉他起身,温暖的大手抚至小皇帝腰前柔软的隆起之时,他便单膝跪下,抱着这颗浑圆的胎腹侧耳倾听。隔着薄薄的肚皮,三个孩子强烈的心跳响彻在这寂静诡谬的夜里,是堪比任何击鼓助威声还要有力的声援。
吻了吻这珍贵的圆肚子,顾晏海柔声道:“不可以闹爹爹,宝宝们要保护好爹爹好吗?”
景和垂眸,伸手揉了揉大将军的头顶:“宝贝们都睡了……很乖的。”
那就好。
这一句话湮没在二人的吻中,他们互相安慰、互相汲取……也互相深爱。
他们互相深爱着对方。
“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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