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虞自然不是脑袋有病,他只是借着这件事磨磨自己的胆气,兴许到后来有些钻牛角尖,可说到底只是跟自己较劲罢了。
可他也看得出来,曹将军是好言相劝,便没驳了这份好意。
从那时起,曹江便时不时地提点他一番,若是驻营有闲,还要教他两手。曹江有次发现,旁人睡了以后,燕虞还偷偷爬起来练,他当时便想,只要他能活下来,以后一定会有他的风光之日。
曹将军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触动,再看宋炀神色,发现他好歹听进去了一些,忍不住盘算了一番。
按殿下透的口风,这位宋大人颇得看重,若真有日后,前程定然差不了,宋小姐说是宋大人的妹妹,看着跟女儿似的宠爱,自己又是个能干的,嫁到镇国公府里面对燕虞那些红了眼睛的叔叔弟弟们,也不至于被人吃了。最重要的是,宋小姐年轻貌美,看起来又对燕虞有几分真心,怎么看都是拍马都找不到的好亲事。
他教了燕虞这么些东西,算是他半个师傅,如今又被他救了一命,替他打点这个倒也是应当,只是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领他这份情。
曹江慢悠悠地想。
另一边,宋灯在燕虞床边坐着有一会儿了。
大夫说他身上受了许多伤,好几道都是差一点就要性命不保的程度,可他偏偏都避了开来,怎么看都是神佛保佑,将来必有后福。
燕虞其实断断续续醒了几次,只是他大多数时候还是昏睡,每回醒来都在半夜,宋灯白日来了好几次都没能见着。
她也不懊恼,大夫说了,先头该烧也烧过了,如今只要慢慢养,多半是能养好的。他们总归能相见,那又何必急于一时呢?
同京城里见的最后那面相比,燕虞瘦了些,黑了些,如今鼻梁更挺,眉峰更利,他们只是一年多没见,他看起来便成熟许多,像是能当家做主的人了。
宋灯替他高兴。
事实上,自从知道燕虞能活下来,她便一直很高兴,甚至让水岫觉得她有些亢奋了,只是不知道她在亢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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