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星期,他再次梦见了二姐。
而且在梦里隐约察觉到是他的母亲杀死了二姐。
秦咏梅皱起眉头:“这事儿是挺蹊跷的。”
袁宪洲本身就是七顶山远郊区的,只是后来父亲老袁招工进了毛纺厂,当上了保卫科长,又把他的户口迁到了县城里。
所以,对于七顶山的情况他也了解一些。
“录完口供,我立刻给七顶山派出所打了个电话,对他们家的情况了解了一下。”
“怎么样?”
“派出所的丁所长帮我查了下,他根本没什么二姐。”
秦咏梅又皱着眉头看了看笔录。
“他说他二姐在他四岁以前消失的,那个时候砸烂公检法,人口档案也有点乱。而且他家是农转非。根据当时的政策,农转非是有名额限制的,所以也不排除漏掉一个家庭成员。”
“可四岁怎么会有记忆呢?书上说人五岁以后才有记忆。”
“特殊情况也是存在的。前几年我们也碰到过类似的案子,事主能回忆起三岁时候的事。还有的人连六七岁时候的事都想不起来。”
“可丁所长说了,这个边卫东一直都是神神叨叨,大家都说他有精神病,连农村的姑娘都不愿意嫁给他。”
“不管怎么样,这事儿都应该跟进一下。”
“好吧,正好新年了,我也该回去给老爸上坟了。”
秦咏梅叹口气:“日子过得真快啊,这都十年了。咱们一起去吧”
十年前,抓了大半辈子坏人的老袁,到头来自己却成了被镇压的对象。
在大老黑眼皮底下被枪毙了。
秦咏梅、老罗和小倪他们几个这些年每年都要抽时间去祭扫老袁。
小倪眼下身陷囹圄,老罗又在远郊区派出所。
今年恐怕只能秦咏梅自己过去了。
幸好还有女婿陪着。
不过,秦咏梅还是打电话问了下。
老罗却大着嗓门儿说:“去!一定得去啊!”
老罗的资历和秦咏梅一样,虽然没像秦咏梅破获那么多大案,但也是枪林弹雨闯过来的。
当年,秦咏梅、老罗、小倪、老袁、大老黑他们五人一起抓捕毛纺厂大案的凶手。
结果,都不同程度受了点伤。
秦咏梅耳膜都被震破了。
老罗和小倪都挨了一枪。
老罗的脾脏还被切除了一部分。
老袁和大老黑脸都炸黑了。
人们都开玩笑说,老袁被大老黑传染了。
可秦咏梅他们几个是在编的警察。
老袁只是工厂的保卫人员。
他肯出这份力,冒这份险不由得让秦咏梅他们敬佩不已。
从那以后,大家就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大老黑是看着老袁走的,当然不忍心去。
小倪想去,可失去了自由。
所以,老罗当然挤时间也得来啊。
1993年元旦,秦咏梅和袁宪洲刚在家里吃完了早饭,老罗就开着车子来了。
“还没吃饭吧,这么早?”
秦咏梅说。
“吃了一点。”
正好秦咏梅蒸了锅酸菜包子,这会儿还热气腾腾,就让袁宪洲拎着上车了。
反正袁宪洲也会开车,就由他来驾驶,老罗在后座慢慢吃。
一边吃着老罗一边赞叹:“老秦你这包子做的真好吃啊。”
“你是饿了,当然觉得好吃了。哈哈。”
老罗到了地方派出所以后,照顾家人更方便了,而且住房条件也不错,又很少像秦咏梅这样外出办大案。
所以,时间反而比以前充裕了。
人也养的白白胖胖。
眼下看来,仍然在一线折腾的就只剩秦咏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