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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离染被打断的火气从另一个方向烧的更旺,他恶狠狠地看着门口,不甘心地站起来穿上衣服,心想,你最好是真有什么大事要通报我,否则……
两人穿戴整齐,监狱长深深吸了口气,将先前翻涌的燥热强硬压下,随即踏着凌厉的脚步打开了办公室的大门。
“监狱长!出事了!”
“什么事快点说!”
“是……”狱警脸色有些为难,但看着监狱长一张脸黑的要吃人似的,也只好快速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原来,刚才新来的犯人沈泽去5186收拾东西时,同监舍的犯人杨旭并没有去吃饭,而是趁机回了监舍。在监舍里,他被沈泽的美貌诱惑,由言语间的调戏发展成动手动脚,或许是看沈泽虽然长得高但比较瘦弱,可能跟魏简一样,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菜鸟,所以行为越来越大胆,后来……
狱警看了监狱长一眼,他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刚才那副场景让他不想相信都难。咽了口唾沫,他说:“后来,沈泽用床头随意绑的搭毛巾用的绳子作为凶器,将杨旭差点勒死……”
许离染皱了皱眉,沈泽这个人他也听说过,因为他家庭背景不小,可是他也没见过这位本人到底怎样,才十八岁,就犯了杀人罪,还想将意图对他不轨的犯人勒死,这种人……
“后来呢?现在怎么样了?”监狱长问。
狱警继续说道:“他并没有将杨旭勒死,只是勒晕了,我们去的时候,他跟没事儿发生一样,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杨旭躺在他脚下,我们都差点以为他死了,那个沈泽还在叠被子呢,淡定的跟个机器似的……”
“把他带过来没有?”
“带过来了,就在路上,监狱长,您……”
“别废话,把他带办公室来,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何方人物。”
“是……”
将狱警打发走,许离染一回头,看到韩乐施眼神直直盯着门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让我想到你。”许离染想了想,带上了一点笑意,“你刚来的时候,也是遇上这事儿,你用牙刷把人眼球扎爆了,从那以后监狱里的牙刷茎部全换成了软胶的。他呢,倒是没用牙刷,只用了一根细绳,就差点要了人家的命,你说,我以后是不是要把监狱所有角落都搜索一遍,将所有能可能会给人造成伤害的东西都收了?”
韩乐施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着沈泽的样子。果然,监狱里的杀人犯还真不是那么好动的,就算是沈泽这样看起来阴郁孤僻好欺负的也不例外……
“不过这样也太麻烦了……”许离染慢慢靠近他,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你今天还用浴室里松动的贴墙瓷砖给薛诀开了瓢,要是把瓷砖全部卸下来重新装修可是挺大一项工程呢……”
韩乐施看着他的脸,将手搭在他腰上暧昧地抚摸,眼神也变得深邃,他低声问:“监狱长,我能不能留下来看看那小子到底什么样?”
“怎么,早上没看到?”许离染很享受他的抚摸,看他的眼神却也有些戒备。这可是韩乐施第一次提出要留下来,以往他可是恨不得立刻就离开这里呢。
“没看太清……”韩乐施将手移到他被制服包裹的屁股上,色情地拍了拍,看起来像是在勾引他,或是给他一些暧昧的暗示。“你说他跟我很像,我对他有些好奇。”
“哼,”许离染有些不高兴,韩乐施在这监狱里可从没表现出过对谁好奇,这人一来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这特别的待遇连他也没有,“那你就坐这儿看着吧。”
很快,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一个高挑的少年铐着手铐被狱警压着进了办公室。他低着头,只能看到白皙的皮肤和精巧的下巴,睫毛乌黑浓长,一双修长的手像是白玉精雕,银色的手铐绕在他腕上,似乎在那片皮肤上磨出了一道娇气的红痕。
“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差点在监狱里杀了人的囚犯究竟长什么样子。”许离染坐在软椅上,两条长腿交叠着,姿态悠然。
沈泽似乎反应比常人慢了半拍,监狱长的话说完好一会儿,他才慢慢抬起了头。
这是一张足以使任何人惊艳的脸,他抬起头的一瞬间,装饰简约空旷的室内似乎都亮了几分。许离染怔了一瞬,似乎理解了为什么杨旭会在他来的第一天就忍不住对他动手动脚,可能是之前魏简的事情让他有些急躁,怕这个新来的美人儿日后也会找韩乐施做庇护,所以想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他顺势也理解了韩乐施的好奇心从何而来。不能说是好奇心,他对这个沈泽,分明是有好感的。许离染悄悄看了一眼韩乐施,发现他仍然是那副可有可无的态度,也不像对这件事十分上心的样子,这让他莫名得了一点安慰。
“为什么差点杀人?你刚来第一天就这样,不怕我把你送到三等区去吗?”许离染带着笑意,神色却很危险。
沈泽唇色有些苍白,精神一直恹恹的,他的瞳仁颜色偏浅,看着人时,如同水洗过一般清澈。难看的囚服套在他身上,略有些宽松,却别有一番味道
', ' ')('。他像个天生的模特,低廉的东西也能穿出高级感。只是他表情贫乏,一直是有些阴郁低落的样子,仿佛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
“是他的错。”
这是韩乐施第一次听到这个少年开口说话。低沉微哑,带着一股倦意和与他气质相符合的忧郁。
“哦?就算他有错,那你也不应该差点把他勒死吧?监狱里杜绝一切威胁人身安全的行为。”许离染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靠近他,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凌厉的味道。
沈泽与他对视,不怕不惧,甚至表情都没怎么变,他缓慢又简约地说着之前发生的事:“我被他冒犯了,所以给他一点惩罚,是他活该。”
哇,这么平淡的语气,连说出口的话都跟韩乐施曾经想说又没说的话一模一样,这个少年毫无疑问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冒犯?什么冒犯?”其实是什么冒犯大家都心照不宣,然而这个沈泽如此拿架子,许离染很想看他尴尬下不来台的样子。
沈泽半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凝固在空气中,一动不动,宛如雕塑。许离染直直盯着他,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既然他背景强大,那就不能用暴力来解决问题,可他也不愿轻易放过他,如果这人不配合,那他还有别的方法让他……
“我想操你。”
沉静了一会儿的空气被这句话打破,许离染惊讶地看着爆了粗口的少年,室内的狱警们也都看过来,似乎被他的直白吓到了。
“他说,我想操你。”沈泽抬起头,漂亮的瞳仁像是一滩死水,毫无起伏。他用平淡的语调说出这些话,又补充刚才说过的一句话:“他冒犯了我。”
沈泽还记得自己当时的恶心感,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能牵动他的情绪,可事实证明,只要人还有呼吸,就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置身事外。
那根绳子,细而坚韧,沈泽想,如果下手够利落,它说不定能冲破皮肉,将那个男人的喉咙割断。
许离染对他的坦白有些讶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看着沈泽的脸,不屑地回道:“冒犯?就因为这句话你就想要人命?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哪儿?这里不是你家,这里是监狱,如果他那是冒犯,那我说……”
“监狱长!”
许离染酝酿好的带有侮辱性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个低沉的男声制止了。他带着怒意不满地看了韩乐施一眼,再回过头时,看到了沈泽刚才一瞬间变得阴沉的目光,一时怔住,但仍然有些不甘心。
闹事吗?那才最好,否则还没有理由惩罚你,如果你控制不好情绪被我抓住了把柄……
韩乐施叫了他一声,随即站起身来。刚进监狱时,给他量身高的警察报数一米八六,那是净身高,如今穿了鞋子,更衬得他身材高大,在人群中亮眼又醒目。他走过去,这才发现看似瘦削的沈泽并没有比他矮多少,可能到他额头那里,一双腿又细又长,在他制止了许离染要说出口的话时,沈泽也曾将目光分给他一瞬。
不过也是毫无起伏的,韩乐施倒是有些好奇到底出了什么事才会让他变成这幅毫无生气的模样,毕竟他自己当初经历了那些事情也没有被打击成这样。
“你想干什么?”许离染不乐意见他们俩走的太近,主要是沈泽实在是太让他有危机感,而且如果不是因为这个沈泽在关键时候搞事情,说不定他跟韩乐施此刻已经密不可分了……想到这里,他对沈泽的成见更大,也对韩乐施明显帮他的行为感到不满。
“监狱长,小孩子血气方刚的年纪,做点出格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韩乐施看着沈泽,说话冷冰冰的,不像是在求情,倒像是在训斥他,“我相信他以后不会再犯了,他好像才刚成年吧,我们该给他一次机会不是吗?”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沈泽一直垂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变成了雕塑一般,不听不问不看。
不识好歹。许离染看着一动不动的沈泽,挑衅一般看向韩乐施,似乎在嘲弄他此刻的行为。他抬起下巴,与他对视,反击道:“凭什么?”
“就凭……”韩乐施微微弯腰,将唇凑到他耳边,吹了口气低声说:“他的父亲,是中京军区政治委员,爷爷是前任退休下来的作战首长,哥哥也十分优秀,三代从政,虽说因为他受了点影响,但也不是好惹的……”
许离染瞳仁微微放大了些,他压下心里的惊讶,直视着韩乐施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怎么知道的……这话说起来有点长。
韩乐施站直了身体,又看了看依旧毫无动静的沈泽,心想,他跟他哥长得可真够像的,让他想要忽视都不行。
他并没有打算跟许离染解释,因为如果对方稍微动点脑子就会明白,他刚才说了那些话,不止是为沈泽说情,也是在警醒他,惩罚这个少年很简单,但是撒气之后该如何收场,那就有点不好办了。
“我以前认识他们家的人。”他慢慢说完这句话,看到沈泽睫毛动了动,这点反应聊胜于无。“我只能提醒你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我走了。”
', ' ')('“哎……”监狱长对他冷漠敷衍的态度感到生气,然而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堵着的感觉真是不好受啊……
“还有事?”韩乐施回头看着他,依旧是英俊而冷漠的模样。
许离染想了想,一步跨到他旁边,选了个别人视线照不到的角落将脸凑近他,面色委屈,酸意盎然地问:“你真的不喜欢他?”
监狱长的眼睛真的是风情又漂亮,他刻意睁圆了些,水润润的,足以使人怦然心动。韩乐施勾了勾唇角,凑到他耳边有些恶意地说:“他才没有你重要呢,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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