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事情终于有了结果,证明李宪的判断正确。
飞狐第一营的副营长慕容熙并没有选择离开,因为平型关是第一营的防区,李宪让大家自主选择去留,慕容熙赶紧下去调整兵力部署,是为了预防军心浮动之际,有人突袭平型关。
韩杰、夏侯泰、慕容洽三个人选择离去,而且用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运作,为自己拉拢了一批人。
萧焯满面春风来向李宪禀报:“公子,根据你的命令,选择离去的人全部集中到了关外。一共一千四百七十人,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溃散。尤其是我们第一营、特种营、警卫营几乎就没动。”
“最倒霉的就是特种营副营长韩杰,他想从特种营里面带走一批人,结果只有三个人愿意跟他走。慕容洽本来还剩一千二百人,结果只有不到六百人跟他走。夏侯泰所部全都选择离开。”
李宪微微一笑:“剔除了不安定分子,我们的队伍就更加纯洁。给他们调拨一个月粮草,三天之内必须离开此地。至于选择到何处去,那是他们的自由。告诉他们,如果今后在金兵序列中被我看见,他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这一次的行动看起来不可思议,却不是无缘无故的。自从耶律余里衍突然出现,让李宪对自己面临的生存环境产生了极大戒心。
此前为了应付频繁的战斗,自己的部队出现完全无序的扩张,已经变成了鱼龙混杂的乌合之众,和李宪的精兵路线背道而驰。
虽然在朝廷眼里自己是土匪、叛逆,但是李宪内心深处却有一个相反的定位。既然不是土匪,当然不能无序发展。
有人来投靠自己固然值得高兴,但是五县贫瘠之地绝对不可能养活太多军队,所以李宪决定进行大裁军。耶律余里衍不过是给他裁军的由头罢了,还能够落一个仁至义尽的名分。
剔除了不安定的因素,真正的扩军才提上议事日程。
“方杰当营长,司行方当副营长,我完全赞成!”李天成听了李宪的整编意见,顿时兴奋地对萧焯和郭小乙说道:“你们是没看见,方杰这小子杀起人来,那才叫杀人。把爹爹送给他的沉铁宝枪都砸成麻花,我算是服气了!”
经过两场血战,方杰心中的戾气已经消散,脸上的笑容自然多了:“李天成,你少在这里瞎咋呼。难道你杀人就不叫杀人?看看你的一对金瓜锤,上面沾满脑浆子,恶心不恶心?”
“好了,废话少说。”李宪语气低沉:“第一营的两个连损失过半,虽然用战俘补充了,接下来的训练任务非常重,萧焯和慕容熙要督促他们大练兵。李天成没有了副营长,暂时将就着。”
“自愿留下的俘虏两千多人,刚好契丹人和汉民各半,把里面的汉民抽出来编成四个连,组建飞狐军第四营,方杰担任营长,司行方为副营长。我看你们带过来十个人都不简单,连长和排长你们自己看着办。”
“剩下的契丹人编为补充营,就放在平型关,萧焯负责训练。补充营的待遇和正规军相同,契丹兵的战斗力我并不担心,主要任务就是强调军规军纪,让他们把身上的不良习气去掉,弄清飞狐军的不同之处。”
耶律余里衍一行七人离开之后的第六天,负责护送的侦察连终于返回来。
李宪一直不清楚北线最后的战况,所以在第一时间召见高成。
高成低着脑袋沉声说道:“完颜彀英的两万大军被打掉一半,最后突然撤退,战斗已经全部结束。西起弘州城,东到定安县,目前已经没有战事。我们前后损失兵力六千多人,几乎把所有的老兵都打光了。”
“幸亏公子命令弘州城送过去两千兵员,加上一批战俘战场充军,萧芸娘连续两次扩军,并且用祁三郎、慎洽分别担任独立营营长,每个独立营都是两千战俘组成,才勉强挡住完颜彀英最后的进攻。”
李宪眼泪都下来了:“这就是冷兵器作战的残酷性,杀人一万自损八千。我们这里一次反击作战,也损失了两千多兵力。”
沉默了十来分钟,高成才抬起头来,已经是双眼红肿:“公子,有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你可千万要挺住。”
“什么事?”李宪抹了一把眼泪:“萧芸娘接受了耶律余里衍的任命吗?”
“比这严重多了!”高成突然抱头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北线防御战的第二天晚上,萧姵就中箭阵亡了!唐浩然和萧芸娘担心公子承受不住这个打击,影响了西线和西南线的反击作战,这才下达封口令!”
刚好赶过来的萧焯从门外冲进来狂喝一声:“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