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珍用力推了姜立军一下,“哎,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你倒是说句话啊,现在娜丫头闹着我要买学位把她送进一中呢,你怎么看这事儿?”
姜立军语气平静地道:“买学位,你手头上有钱吗?”
一听姜立军开口就在打她私房钱的主意,李秀珍顿时就恼火了,破口大骂道:“姜立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娜丫头她不是你女儿啊,这钱凭什么要我自己一个人出?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她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提钱,姜立军就会坐立不安,正如现在,他无比艰难地说了一句:“我所有的钱都交给你保管了,哪还有钱啊?”
仅有的三百块私房钱都掏出来给丈母娘看病用了。
“没钱,没钱,除了没钱,你还会不会说些别的?”李秀珍愤恨地横了姜立军一眼,“我就是吃撑了,才会跟你说这些。”
“我怎么就那么太命苦,人家嫁男人,我也嫁男人,我怎么就嫁了你这个窝囊废?”
“先不说老娘自从嫁给你之后就没过过一天的好日子,现在就连两个孩子也要跟着受苦受累。你没本事建个房子也就算了,可你就连供孩子去读书的能力都没有,早知道这样的话,我李秀珍就算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
“我真不知道自己嫁给你到底在图些什么,要钱没钱,长得也不比别人好看,现在还成了三条腿,走个路都不利索,要不是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我他妈的早就跟你离婚了……”
委屈、不满、痛苦等负面情绪压抑了许多年,像一座大山快要把李秀珍压坏了,她如果再不全部吐出来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疯了。
这边李秀珍是一吐而快了,但姜立军却是愈发沉重了,任由他的结发妻子用窝囊废、没用的废物,死瘸子死穷鬼等伤害力度高达十级的词语无情谩骂。
那些话无形中化作锋利的刀剑,直插心脏,鲜血淋漓,绞碎成泥。
姜立军痛苦地闭上眼,浑身痛得发麻。
李秀珍还在谩骂个不停,不但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越骂越起劲,说的那些话也愈发难听。
姜立军再也听不下去了,拿起枕头就往外走。
“你去哪?我话还没说完呢……”李秀珍痛骂了半天,却没感觉半点痛快,姜立军就是块木头,任凭你怎么骂他,他就是不还嘴,任由你骂个够本。
李秀珍觉得自己就是个自言自语的疯子,恼羞成怒道:“姜立军你他妈的是个缩头乌龟吗?每次说你,只会把头缩到壳里去。”
姜立军冷漠地看着满脸愤怒的李秀珍,一字一顿地问:“那你想我怎么样?跟你大吵大闹,再不行打一架?”
瞧瞧,又来了,他永远都是这一副你任性胡闹还有道理的责怪模样,李秀珍气得肺都要炸了,“我受不了,老娘要跟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