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余只是想让他爸妈高兴点,他爸他妈做的是别人不太看得上眼的工作,每天都可能受客人的气,有这个成绩单拿回来,至少能让他们整个寒假心里都舒坦,会觉得没白吃苦,儿子有出息,以后有盼头。
宋书余吃完米线回去写寒假作业了,想早点写完然后去新华书店翻翻下学期的参考资料,当预习,多看一些。和他顶着巨大的压力读书不同,时樱轻松很多,跟老妈解释了分班的问题,转身又听时洋哭了一鼻子,临睡前想起她和祁遇约的十九号中午,就是后天,在家里火锅店吃饭。
她双手抱膝坐在衣帽间的小圆凳上,正对拍拍挂的外套,从左扫到右,再从右回到左。
后天穿哪件呢?
那件有一圈毛毛的樱花色的羽绒服?
还是那个红黑格子的呢外套?
长到腿弯那件宽宽大大的军绿色外套好像也不错。
时樱坐那儿看了半天,外套没选出来,还纠结起新的东西,比如后天该梳什么发型?还是就让它披着戴个毛线帽?她想的时候顺便照了照旁边的全身镜,好像头发也可以去修一修,一学期没进过美发沙龙,长得都没型了。
想到剪发她又有点小犹豫,很多次进理发店剪完出来都不理想,不然就让它这样?还是扎起来好了。
那天背什么包呢?配什么鞋?
绕了一圈时樱发现她还得先把外套选出来,有外套才能搭其他。问题绕回到最初,她继续对着一整排的冬衣外套苦恼,不知道哪件穿起来更好看。
时妈发现她这屋门缝底下有光,进来一看,女儿并着腿坐在衣帽间的小圆凳上,一脸茫然盯着打开的衣橱。
“怎么了?在看什么?”
“看穿什么衣服。”
时妈走了两步,站到她旁边,又问:“明天有安排吗?”
“没,我想起来后天要请祁遇吃饭,就想先把衣服搭好。”
“后天要穿的这会儿操什么心?睡觉了,赶紧睡去,明天起来再慢慢看。”时妈说完又要出去,走之前回头看了坐在小圆凳上的女儿一眼,说:“我女儿穿什么不好看?再说不就是跟同学吃个饭?”
时妈嘴上这么说,回主卧之后也拉开衣柜门看了几眼,提出去年买的紫貂毛上身比了比,感觉有点太正式,又提出一件灰色的呢外套,也不大满意。
时妈想着后天她作为樱樱的妈要好好感谢人家同学,得穿得体面点不能太随便。
要看着有素质有品位像个靠谱的家长。
也不知道那个男同学家里爸妈是做什么的,怎么教出这么优秀的儿子来?
连着四回都是年级第一名,这成绩,国内哪所大学上不去?
……
一月十九这天,时妈、时樱和祁遇他们三个都认真收拾了自己,要不是岁数不对,这个阵仗真像相亲。时樱提前到的,她十一点人就在火锅城了,又和祁遇说了一遍地址,问他找得到吗?
找得到啊,这店他路过很多次,只是还没去吃过。
祁遇平常吃点菜多,自助少。
他过来差不多在十一点半,进店扫视一圈,就看到坐在右手边沙发组上的时樱,时樱穿着樱花色的短羽绒服,配一条小脚的牛仔裤,脚上踩了双和衣服同色的帆布鞋。
时樱一直瞄着大门口,祁遇进店的同时她就注意到了,她站起来要迎上去,时妈跟着站起来,问:“是这个穿墨蓝外套的男生?怎么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祁遇也在往时樱这边走,走到跟前和时樱打过招呼又朝时妈喊阿姨。
这声阿姨找回了时妈久远的记忆,她猛然想起来:“你是那个,前段时间我在小区见过那个男生,是你吧?那天下雨你还打了把伞,那伞跟我们家的可像了。”
时樱:……
到了不得不解释的时候,她凑到时妈耳边小声说:“妈,那就是咱们家的伞,我借他的。”
“他上次在我们小区是……?”
“我那天不是感冒吗?不太舒服,他送我回去。”
“不是住咱们小区啊?”
“当然不是了。”
“你上次怎么不说?我还在想到底谁家儿子那么俊,那之后怎么就没再见过呢?”
时樱不好意思的捏捏食指,说:“我也不知道妈你说的是祁遇啊,我们别站这儿尬聊了,进包间坐着行吗?”
时妈尽量沉稳端庄有素质的冲祁遇笑了笑,招呼他俩先去,说去催催,可以把汤底烧起来准备上菜了。
“对了小伙子你吃什么汤底?红汤还是鸳鸯?”
“我都行。”
“那就鸳鸯的?”
“好。”
祁遇跟着时樱上楼去进了个环境清幽的包间,刚坐下就有服务员端着锅底进屋来,放好,点上火,陆续有人过来上菜,祁遇看着摆出来的大虾、鳕鱼、海螺片、肥牛、五花肉、还有野生菌类什么的……想起时樱说她们家火锅五十八一位,这不亏?
时樱同样感慨的看着这一桌菜,等排着队端盘子来的服务生全退出去,她看向坐旁边的祁遇,让别误会。
“误会什么?”
“你下次要是自己来就会发现,我们家五十八一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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