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的脑瓜里有着无数这种充满着浪漫主义的构想。
但是远远——都比不得现实主义的残酷。
一不小心落到了泥土里,浑身沾满着泥泞,甚至还要女孩子扶起来。
陆尔的心里有一个叫浪漫的地方彻底的死掉了。
他很想呐喊。
啊!
为什么!
好在平常的演技过关,陆尔艰难的维持着风度:“我先,进屋去洗漱。”
“好。”陆染松开手,突然想起了什么,把放在地上的姜水端起来:“这是周姨让我带给你的姜水。”
“哦。”陆尔的大脑彻底停止了运转,呆滞的接过了保温壶,将姜水一饮而尽。
然后像个幽灵一样,飘进了陆宅。
很快就响起了惊呼声:“二少爷!你这是怎么了?”
陆染站在原地,呆滞的眨了眨眼。
过了一秒、两秒、三秒……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最后还是没忍住,蹲在了地上,捂着肚子狂笑。
陆尔那副样子,太好笑了吧?!
真想照下来传到班级群里,哈哈哈哈哈哈!
不行,陆染强行板住了脸,努力的找回着自己的最后一点良知。
自己笑话这种事情,不太好。
可……可好好笑啊。
·
陆尔将身体进行了反复清洗,确定连每一个指甲缝或者头发丝都没有污渍残留以后,才关上了水龙头。
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陆尔捡起周姨刚送过来的干净衣物,突然一抬头,瞧见了镜子里的自己。
白皙的皮肤因为主人的残忍而开始发红,一双眼睛布满红血丝。
陆尔抬起手,这是一双被人曾经成为上帝的杰作的手,但是他脑海里全都是刚才布满泥土的肮脏样子。
陆尔皱起眉,感觉到有些反胃。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这样,近乎病态、偏执、一个完全没有办法融入正常生活的自己。
这是一种诅咒。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几乎是有记忆以来,这种诅咒就被强加在了他的身上。
心理医生也好、心里干预也好、脱敏也好。
但是漫长又折磨的治疗过程,除了让他学会怎么伪装的像个正常人以外,几乎没有什么用。
不过。
陆尔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双手,干净、柔软、白皙,手心温温的,带着生命的活力。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接触这么一个人以后,能够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陆尔低下头一言不发的开始穿衣服。
不过已经开始在内心里盘算,或许他应该晚些时候给心理医生发条消息,自己这次的脱敏治疗,说不定有大进展。
陆、陆染吗?
·
周姨有一双巧手同时还深谙食物相克之道,除了蟹子,还另做了不少驱寒的食物。
但是主角依旧是黄油蟹,蟹壳都已经被蟹黄浸染的发黄,沿着边缘掰开,就能闻到一股香甜的奶香味。
根本不需要清蒸,就能绕着三四圈作料。
纵使连陆染这种觉得扒螃蟹麻烦的人,都一连吃了两个。
更不要提旁边的吴成了。
“少吃点。”陆染掐了一下吴成:“不够一会给你带两只回去,吃多了小心胰腺炎。”
“好吃嘛。”吴成已经完全被俘虏,周姨的周姨太厉害了,蟹醋都调的正好。
这样一对比,显得他家厨房简直就是黑暗料理的流水线,吴成小声的和陆染你说:“要不咱们两个伪装情侣吧!这样我就能够天天来你家蹭饭了。”
陆染瞥了坐在主位,不时的往着自己这边撇的陆之麟。
她觉得,要是吴成真这么做了,估计就活不到下次蹭吃的时候了。
“不过商量一下,既然陆尔是你哥的话……”
“不行。”
“我还没说呢。”
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想给同学传递消息,吴成小广播就要开始营业了。
“我劝宁闭麦。”
“好,好吧。”
吴成心碎的要命,化悲愤为食欲,拿了一小勺蟹黄拌米饭,想着自己有空一定要多来陆染家蹭饭。
在另外一边,陆尔看着盘子里的螃蟹,虽然已经让周姨用干净的厨放好,处理的也很干净。
但是陆尔一想到这种东西会带来的污渍,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只是单纯的吃了点蔬菜,陆尔剩余的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场内的形式。
他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陆尔和吴成不时的用着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耳语,这道不奇怪,毕竟平常上课的时候也能看的出来两个人关系很好。
但是妙就妙在——其他人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自身的原因,陆尔一直对别人的态度很明显
陆依依全程没说过话,但是丛肢体语言能够看得出来的疏离,甚至带着点厌恶?
剩下的两位就更奇怪了。
陆之麟一副护犊子的脸,生怕吴成这头猪拱了自己家的白菜。
就连陆俞,那平常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上,偶尔在吴成靠近的时候,眉头都微微皱起,表示不悦。
如果吴成是个靶子,此刻肯定已经被陆家人戳的千疮万孔了。
经过这么一番分析,结果显而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