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以我的本事,到25岁还需要靠学历来给我贴金。到时候,无论我是什么学校毕业的,那所学校都会在招生简章的第一句话写:本校著名校友:顾骜。清华不清华,已经是浮云了。”
这个星球为什么会有金融?
这个星球为什么会有利息?
不是因为现在已经捏着的钱,未来可能获得的钱要更值钱么。
名声也是一样的。
在顾骜还没有名的时候,给他第一桶名作敲门砖的,这才值钱。
等他都名爆天下,名声多得拉肚子都拉不完的时候,学历招牌还有个屁用。
哪怕顾骜不当外交官,但只要在整个80年代,外交学院的招牌拿到社会去,公认清华牛;将来不管是去外经贸部门、进出口总公司还是自己下海,都清华凭更吃得开,够了。
管他以后呢。
像那些开了30年桑塔纳、挂了块老车牌的京城老炮,出去跟人酒局。
哪怕别人开了奔驰宝马,他只要一句“我习惯了,30年前开这车”,别人知道他的能量。
至于读了外交学院之后,将来能不能轻松辞职、离开体制下海,顾骜是一点都不担心的。
诸位看官千万别觉得历史的下海潮是90年代初爆发的,说明离开体制得等到那时候才容易办理。
潘石屹那票合伙人里,有几个82~84年不要公务员身份下海了,不照样没人阻拦他们。
80年代初下海,唯一的损失只是没有后来的“停薪留职”,也是说只要下海得彻底抛弃国家干部身份,甚至抛弃个人档案。
所以99%的体制内人自己没这个胆子,非得等到90年代初国家承诺“试水期保留档案保留干部身份”,才敢去干。
……
听了顾骜的分析,苏泽天再次被刷新了三观。
这个少年的狂妄程度,她原先想象的更夸张,偏偏对方看起来貌似还真有这种资本。
一旁的严平是个闷葫芦,本来不想看伙伴们争吵,当下借机当了和事佬,劝姐姐别再哔哔了:
“姐,顾同学有他自己的规划,我们何必多嘴呢,吃肉吃肉。”
苏泽天顺势下了台阶,转移了一个话题。
她狡黠地一笑,从随身的单肩小书包里拿出一本平装的样刊。
正是徽省联名下的杂志,《学月刊》。
然后苏泽天一脸的邀功请赏:“行,填志愿的事儿我不说你了。这事儿你准备怎么谢我姑父呢——他可是在阅卷专家组里,看到了你那篇被送来的章了。这才有了蔡记者的采访,和这篇纪实学。
他千叮咛万嘱咐,不能给还没出结果的高考生造势,非得等你录取之后才让登。有了这篇章,你哪怕进了大学,都能先评一个先进吧。”
顾骜接过杂志,好好翻看了一番。促狭地开玩笑道:“那还真是失敬了,不过这事儿是严伯父帮忙的,我承他家的情行了。严哥,以后有机会来京城,找我是。”
苏泽天噎了一下,捏起小拳拳锤了一下桌子:“哼,谁稀罕你个‘白眼狼’报恩了。”
严平倒是毫不居功,憨厚地笑笑:“其实我爸也没帮你什么。他也说了,你作里牛逼吹那么大,还真没阅卷老师敢不调查给你低分。当初要是没采访,说不定也稀里糊涂给你个五六十的分数了。”
顾骜喜欢跟老实人交朋友,看对方那么谦虚,大家聊得深入了些。
不一会儿,顾骜才注意到一个问题:“对了,你不是姓严么?令尊怎么姓萧?难道……是继父?”
儿子叫严平,父亲叫萧牛,这名字怎么看都不正常。
“不是,不是继父。”事关自己家门,严平解释得很勤快,
“倒是我现在的母亲,是继母。我爸后来再婚了——所以我跟表姐其实没血缘关系。至于我爸姓萧,是他习惯了这个笔名,去派出所改了。都几十年前的事儿了,跟周树人姓鲁一个道理。
我还有个姐姐,大我一岁,去年跟爸的姓起了个笔名,叫萧穗。当年爸妈花了不少心血、托关系送她去蜀都军区工团,后来她在部队犯了点错误,不好混,索性自己写点东西投稿混日子。”
顾骜听了,礼节性地惋惜了一句:“在部队犯了错误怕什么,那也应该来高考,从头开始。自暴自弃换个名字从,这算什么出路。凭你家家学渊源,她要是心,怎么也得考个武大吧。”
严平无奈叹息:“我跟我爸也是这么劝她的,没办法,她自己迈不过心里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