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吸了一口,李牧把整个过程详详细细地汇报了一遍,任何动作都没有省略。
徐岩没有犹豫,马上下令:“五班长!”
“到!”李牧挺胸抬头准备接受指令。
“你负责,带人以现场为中心,在一百米之外建立警戒线!”徐岩下令。
“是!”
李牧领命,马上转身,扫了一眼其余其余几位聚拢在一起的士官班长,熟练地下达命令:“一四七班负责东面,二班八班负责北面,三六九班负责南面,五班负责西面,拉开警戒线!”
“是!”
士官班长们领命,纷纷带着自己的兵散开去,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浓浓的黑暗之中,现场只留下连队干部在等候着警方的人员到来。
李牧带着惊魂未定的林雨和石磊来到了西面距离现场约一百米外的地方,马上就在小路一侧依靠着树干警戒了起来。
的确是惊魂未定。
满打满算,林雨今年二十岁,这货是高中毕业来参的军,在部队过了两次集体生日。石磊年长些许,因为他是在校大学生参的军,已经上到大二了,才跑进来当兵,演习前过的二十二岁生日。至于李牧,比石磊大三个多月,却是比较特殊的一种类型——他和林雨一样,只是高中毕业,但是却比林雨大两岁。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人都是年轻的小伙子,都几乎没有很丰富的社会经历,除了李牧。尽管石磊这种半混半读的人,在参军之前,也没有过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历练。
他们这种情况,在刚刚的那一场连低烈度战斗都算不上的抓捕行动之后,若是能快速平复心情来,那才叫见了鬼。
尤其是林雨,恰恰开枪击毙逃犯的是他,可以想象他的心理活动是多么的复杂。事实上他的脑袋到现在还是一片懵懵的,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因此,李牧特意让他跟在身边,让石磊在小路另一侧占据位置,隔着山间小路。说是小路其实也并不准确,那是村民以及来这里演习演练的兵们的大脚板踩出来的穿行于树木之间的小道,两侧是厚厚一层的落叶。
“鲁迅说过,世上本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也就便有了路。”李牧低声说。
林雨脑袋浆糊浆糊的,“班代,我听不懂。”
“我是想告诉你,凡事都有第一次,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次数多了,就习惯了。就像咱们现在走在这些脚底板踩出来的小路上一样,是否想过,当初没有路的时候,第一个踏进来的人,看到满地的杂草满眼的树木,心里会怎么想?我想他肯定会觉得迷茫,觉得不知道应该往哪一个方向迈步。但是呢,只有迈出脚步,才能看到方向。”李牧的声音很低,所说的话语却是一字一句地全部都进了林雨的脑海。
他有点明白了,慢慢回过神来,喃喃地说了一句,“班代,你说,我是不是咱们连队第一个开枪打死人的?”
李牧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说,“往前十年,应该是吧,不过也不好说。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不是一等功,也是二等功。淡定吧,这回你就是想走,连长也会把你留下。”
“真的吗?”林雨非常不确定地问。
李牧知道现在的林雨,心理非常的脆弱,只怕以后几天,他的状态都不会正常。杀人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尽管那是手里有命案的逃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