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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一人说了,另一人也想了起来,跟着说道,“这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其中一个便是我们郡主。当年我们去的时候,郡主正好七岁,脖子上带着当时孙嬷嬷带她走的时候王妃交给她的坠子,养得健健康康。”
两人说着,那画面都在她们脑海中清晰起来。
柔嘉郡主虽是在乡野长大,但是养得很好。
如今接回府中七年,也是京中一等一的贵女了。
宁王太妃没有开口,张嬷嬷问道:“那陈氏的孩子呢?”
“陈氏的孩子?”两个嬷嬷对视一眼,然后说道,“虽然时间隔得有些久了,但我们也还记得那孩子瘦瘦小小的,看起来比郡主要小几岁呢。”
本来两个女娃,也担心认错的。
可是一个看起来七岁,另一个看起来才四五岁。
还有坠子佐证,她们就不担心了。
听这二人说完,宁王太妃抬起了手,把宝意拉到了面前。
她问这二人:“你们看,这孩子年纪像几岁?”
两个嬷嬷看向宝意,看了片刻之后说道:“这姑娘看着倒是跟郡主一般大。”
宝意感到握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用力地收紧了一下,又松开。
她顿时意识到为什么太妃会让这两个人来,又为什么让自己留在这里——
祖母发现了!
宝意几乎要颤抖起来。
她感到那不甘的火焰又在自己的躯体里咆哮冲撞起来。
这是机会,这是她夺回一切的机会!
可是……可是为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祖母会发现异常。
自己明明不知该做什么,就什么都没做,她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宁王太妃眼中已经燃起了怒火。
听着这二人的话,宝意当时明明七岁了,却还瘦小得像四五岁一样。
他们宁王府的血脉在那毒妇的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不光让王管事去找了这两人,还让张嬷嬷去打探了宝意这些年在府中的遭遇。
再加上现在听到的话,宁王太妃已经连杖杀那毒妇的心都有了。
她在张嬷嬷担忧的注视中压下了这怒火,对宝意说:“宝意你说,你是什么时候生的?”
这两个嬷嬷就听这少女说道:“回太妃,奶奶说过,我是承天十三年嘉定之乱的时候出生的。”
两个嬷嬷心里一惊,太妃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个问题。
这少女究竟是谁?!
见这二人又惊又惧地看着宝意,宁王太妃又问:“你小时候——”
她太过愤怒,以至于一句话都无法连贯地问下来。
宁王太妃深吸一口气,才说了下去,“你小时候为何会看起来如此不足?”
宝意原本在担忧地看着她,听到这话便眼眶一红,小声道:“小时候家里吃不饱,什么好吃的都紧着姐姐。我每日要做好多事,洗衣砍柴,烧火做饭,也没有时间睡觉,所以就一直这样……不过等来到王府就好了,就长起来了。”
如果可以,这些伤疤她真的不想再在旁人面前揭开。
尤其是在自己的祖母面前。
宝意确信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这些只会让祖母更加痛苦。
宁王太妃听着她的话,已经心疼难忍。
她的性情还足够刚强,可她身边的张嬷嬷却是心肠柔软。
一听这话,就已经站在旁边抹起了泪。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们的小郡主,她们的金枝玉叶!
她这小时候过的是什么日子?那毒妇真是好大的胆子!
宁王太妃眼眶微红,拉着宝意的手问她:“你可记得,你小时候有个坠子?”
宝意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听着这话,那两个嬷嬷哪里还会不知今日自己被叫来是为了什么?
两人看着宝意,看着这穿着丫鬟服饰的少女,腿一软齐齐跪在了地上。
宁王太妃却看也不看她们,只忍着心痛问宝意:“那坠子为何不在你身上?”
宝意这一次迟疑了许久,才说:“是小时候被姐姐抢走了。”
两个嬷嬷已经脸色发白,嘴唇颤抖了起来。
张嬷嬷擦着眼泪,在旁哽咽着问:“你怎么从来不说呢?”
宝意像是怕做错事一样地小声道:“因为娘亲说那本来就是姐姐的,不过是奶奶偏心我,给了我戴。但那本来就是姐姐的,应当还给姐姐。”
本就该是姐姐的,什么都是姐姐的。
张嬷嬷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
他们的小郡主……
宁王太妃也红了眼眶,拉着宝意靠近自己,抬手摸了摸她的脸。
“太妃,”宝意担忧地望着她,像是想抬手擦掉她的泪又不敢,“您怎么了?”
“孩子。”宁王太妃摇着头
', ' ')(',“你不该叫我太妃,你该叫我——祖、母!”
——
自此唐浩陷入了水深火热(并不)的生活之中。
【簪子篇】
小媳妇儿一直盯着别人头上的桃花簪子,
唐浩悄悄的去问了好友,得知簪子需要花一两银子。
半夜偷偷摸摸的去了西屋。
五日后,小媳妇儿头上也多了一枚桃花簪子。
唐浩:嗯,不错,自己动手做的不花一枚铜钱。
“怎、怎么会呢……”
宝意望着宁王太妃,两世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瞬间都如冰雪消融。
可她此刻不能显露任何情绪,她不该知道任何有关自己身世的事。
她就像一个普通的小丫鬟,在听到这话之后,泛黄的小像。
宝意看向宁王太妃,宁王太妃对宝意说道:“看看。”
宝意伸手接过,慢慢地展开了这张小像。
当她的目光落在小像上画着的少女时,也不由得怔住了:“这是……”
张嬷嬷轻声道:“这是太王太妃的小像,搁在妙华庵太王太妃曾住过的院子里。”
宝意喉咙哽住,看着这画像上几乎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祖母能认出自己了。
这小像上画着的少女,真的跟自己好像好像。
她原本想着,自己是王府的血脉,但是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
如今见了祖母,也分毫不像她。
自己还能像谁呢?
虽不怀疑自己是宁王府的血脉,但宝意也觉得迷惑。
这一下,却是所有的问题都有了答案。
宝意一时想笑,一时又想哭,眼泪落了下来,热热地砸在手背上。
她伸手去抚摸那小像,动作很轻。
张嬷嬷看着她的动作,眼中再次含了泪。
宁王太妃的声音响起,对着宝意说:“你曾祖母很早就没了,走得比你曾祖父还要早……”
若非如此,怎会所有人都不记得太王太妃的样貌?
而同她生得这般像的宝意,又怎会被认不出来是王府血脉?
宁王太妃说这些与宝意听,是希望宝意不要因此怨恨宁王与宁王妃。
然而她一边说着,却也是一边闭上了眼睛:“真真是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他们的金枝玉叶就被这样错换了,回到府中,却是连至亲也认不出她。
就是因为宝意长得既不像爹又不像娘,偏偏像了早逝的曾祖母。
太苦了,她的孩儿这么多年,在府里真是受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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