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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谢易行性情清冷,不热衷与人交际。
而排行第二的谢临渊则是个老饕,平生最爱的便是美食。
这京城里的美食,大大小小,他如数家珍,没有哪一家是他没吃过的。
而近来他才在府中发现了这么一处妙地,藏着全京城最好吃的茶点。
这地方就是他三弟的小厨房。
自从发现这里的茶点特别美味以后,他就爱上了往这里跑。
谢临渊把茶点摆在了桌上,又把茶盏推到了弟弟面前:“别管你的棋子了,快来趁热吃。”
宝意被他抢了茶盘,转身去拧了两条干净的帕子来,给两人擦手。
李娘子这新做的点心要用手拿着吃才最好,谢临渊本来都想直接上手了。
见到宝意递到面前的帕子,他才嘿嘿地笑了一声,把手缩了回来。
等到用这帕子一擦干净手,他就立刻捏了一块放进嘴里。
片刻之后,宝意跟谢易行都听到他发出了感慨:“嗯——这太好吃了!”
都是一样的小厨房,一样的厨子,怎么自己那边就做不出这么好吃的点心?
谢易行也捻起了一块外皮呈现出嫩绿颜色的点心,放入口中。
这点心入口即化,不甜不腻,果然是极佳的美味。
他就着茶水,咽下这一口点心以后,才对已经开始吃第三块的谢临渊说:“二哥这话就得去问我的厨子了。”
宁王妃为三个儿子的小厨房准备的师傅,三人都是师出同源,彼此以师兄妹相称。
照理来说,会做的菜跟做菜的水平都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谢临渊也知道,所以他只能猜这是因为李娘子是女子,特别擅长做糕点,所以才做得格外出色。
他一口气吃了五个才停下,灌下一杯烫烫的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宝意取了壶,给他添上水,听他说道:“左右三弟现在也是在府里,我要是想吃,就直接来你这里就好了。”
宝意续好了水,看着自己的两个哥哥,开口道:“二公子是该多来。二公子这一来,陪着三公子一起用茶点,三公子都吃的比往日多了。”
谢易行没有察觉,他放下茶杯,望着宝意问道:“是吗?”
宝意还未说话,谢临渊就说:“肯定是,小宝意都说了,那还有假?我得多来。”
谢易行一笑,两人坐在这里,很快就把这几盘茶点解决得干干净净。
宝意把空了的盘子带回小厨房,李娘子都担心了,这二位爷晚上还要不要吃饭了?
结果谢临渊不止在这里吃了个满足,还让小厨房多做了些带走。
从弟弟的院子一离开,他转头就拎着这些茶点去了宁王妃的院子。
往日他在外面吃到好吃的东西,也时常拎回来孝敬母亲宁王妃。
所以说,虽然排在中间的子女最容易被忽略,可是在宁王妃这里谢临渊的存在感却是极强的。
他才刚走进院子,注意着外头的红芍便抿唇一笑,弯腰对宁王妃说:“王妃,二公子来了。”
宁王妃抬起头,还未见到儿子就先笑了起来:“你们猜他这回又是带回来什么吃食?”
“娘!”谢临渊还未进门就先叫了起来,等到两边的丫鬟将夏季用的轻薄帘子掀起来,让他进来,他便朝宁王妃晃起了手中的食盒,“你看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二公子的话,跟宁王妃方才说的话一相应,留在屋里的丫鬟们都掩着唇笑了起来。
谢临渊莫名其妙,把手里的食盒交给了红芍,在桌前坐下。
红芍把里面的茶点端了出来,放在了桌上,瞧着这食盒跟盘子都像是他们自己府里的。
谢临渊把盘子往前推了推,催促道:“娘快尝尝。”
宁王妃尝了一口这茶点,露出了喜爱的表情:“嗯,真的好吃。”
她望着自己的儿子,问道,“这又是哪家铺子的点心?”
“王妃。”红芍在旁举着手里的盒子,说道,“您看。”
宁王妃一看那食盒,再看着装点心的盘子,不由得道:“这不是我们府里的器具吗?”
谢临渊撑着头,抬手对红芍一点:“就知道红芍能看出来。”
他放下了手,看向母亲,说道,“这是我从三弟的院子里拿来的,他小厨房的李娘子做心来可真是一绝。”
此时,有小丫鬟沏了茶来,谢临渊一看便说:“这是龙井?去去去,换壶碧螺春来。三弟那里喝的都是碧螺春,配这茶点最好了。”
宁王妃望着他,忍不住微笑,每次二儿子来的时候,都是她最放松的时刻。
谢临渊拎着弟弟院子里出产的茶点过来借花献佛,同母亲说了片刻的话,又忍不住吃了几块茶点,实在是不敢再待下去了,才起身离开。
宁王妃望着他出去,又再看向这桌上的茶点,美丽的脸上带着笑容。
“王妃。”红芍在旁对她说道,“我
', ' ')('瞧着这回虽说是二公子把茶点送过来的,可是这其中少不得也有三公子的意思呢。”
“对。”宁王妃含笑着点头,说道,“行儿这次回来,人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同两个哥哥相处融洽,会主动到自己院子里来,有了这茶点也想着哥哥跟母亲了。
宁王妃一想,这转变难道不是从他要了宝意去院子里开始的?
晚些时候,宁王回来,也尝到了这茶点。
虽然已经在宫里用过了晚膳,可是就着幼子喜欢的碧螺春,他还是一口气把这剩下的大部分茶点都消灭了。
夜晚熄了灯,夫妇二人在一起。
宁王妃靠在夫君怀中,对他说道:“行儿这次回来变了那么多,再加上那日我在灵山寺求得的签,我总觉得……总觉得他能好起来。”
宁王拥着妻子,低头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会的。”
月光如水,宝意在小厨房里借用灶台。
在二哥被茶点吸引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预计到二哥会把这茶点带到宁王妃面前去献宝。
这样,宁王跟宁王妃——她的父亲母亲,也就都能吃到这混了灵泉水做出来的茶点。
大哥出京办事,不在府中,宝意倒是不用担心。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
对即将到来的事情,她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应对,剩下的就是等待明天了。
太初元年,新帝继位,大庆。
各国来朝,那些商队与卖艺人也趁着这个时节来了京中。
京中从未有过的热闹,光是玄武大街上就挤满了人。
京中贵女鲜少到城东以外的地方去,趁着这次机会,都一起出来了。
柔嘉郡主同她们走在一块儿,她今日穿着件荔枝红团云纹缎面立领对襟小袄,配着淡金底海棠镶边综裙,头发梳成京中最近流行的芙蓉髻,发间插着洒金玛瑙钗,腰间挂着一个绣芙蓉花的香囊,显得越发容光照人。
她一是喜欢热闹,二是在这群贵女之中也有自己的竞争对手。
他们宁王府在嘉定之乱中立下大功,是以她一出生就有郡主的封号。
可是江平郡主却是今上的亲侄女,是长公主的亲女儿。
今上与长公主一母同胞,他一登基,江平郡主的身份地位自然又不同。
柔嘉不过就是那么一落水,缺席了几次聚会,江平郡主就要将她的位置一起取而代之。
两人今日一见面,互相看着对方,从头比较到尾,都是不服输的。
在维持表面的平和打完招呼之后,两人就带着各自的团体分开了两路,逛了起来。
一个蓝衣少女走在她身旁,对着她劝道:“柔嘉,你何苦跟江平较劲?”
这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两人斗了那么多年也没见分出个胜负来,还每次见面都斗,亏得她们有这样的力气。
谢柔嘉听了她的话,“哼”了一声,原本觉得这些东西有趣好看的心都消下去了。
她转过头来,对着劝自己的好友说道:“除非她江平先向我认输,否则我绝不低头。”
劝她的少女一听她的话就知道,今日这场比试肯定又是少不了的。
她们现在是各自为政在玄武大街上四处逛,等到庆典结束之后,这两日再聚会,要说的肯定就是在这庆典上都看到了什么,买到了什么,事事都能做比较。
“你们听好了,”柔嘉对身后跟着自己出来的护卫道,“在这大街上见到什么新奇有趣的事物,都要抢在江平郡主之前给我买下来,绝不能让她抢了先。”
护卫纷纷应是。
柔嘉郡主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今日之所以答应让这些护卫来跟着自己,就是为了抢先江平一步,还有人帮自己拎东西。她今日可是带足了银两出来,打算买个痛快。
她才说完,走在身后的贵女们已经被外邦商人贩售的商品给吸引了:“哎呀,快看!”
“这番邦的玩意儿,果然跟我们京中不同!”
她们虽不像柔嘉那样是要跟江平较劲,可是也纷纷掏钱。
这些西域的工艺品做工粗糙,但线条中却带有一种狂野的生命力。
那些由透明的瓶子装着,跟随商队跋山涉水来到京中来的香料也跟她们用惯的清淡味道不同。
零零种种,各式各样,人人都买了不少。
这庆典游行上却不止这些来自异域的商品,在花车队伍中还传来阵阵的野兽咆哮。
听见后面的声音传来,贵女们闪到了一旁,看着那一只只被困在笼子里的猛兽。
高鼻深目的番邦人拿着鞭子,一鞭鞭地抽在它们身上,激起了猛兽的怒吼。
许多胆小的贵女都吓白了脸,往旁边退去。
皇族狩猎在围场中是有这些猛兽的,可是她们鲜少有能跟父兄一起去的时候,大多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些。
在她们之中,谢
', ' ')('柔嘉独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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