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将茶几上的九章算术拿起,抚摸古书泛黄的纸页,“书灵还在吗?光庭说它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出现过。”这书在路光庭手中时,还是崭新的教科书模样,一落到他手里,便飞速褪去迷惑的外衣,露出最原始的模样。
这本书已经一千多岁,路易捧着它,仿佛捧着一千多年的时光。
陆吾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答道:“已经消失了。”
路易愕然:“果真没了?”
“嗯。”陆吾伸出爪子,在封面上一拍,白光一闪而过,古书毫无异样,“我之前看岔眼了,它并不是什么书灵,而是别的东西,只是伪装成书灵的模样。”
“灵还能伪装?”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灵与妖之间只是诞生方式不同,别的地方几乎一模一样,”他身上又泛起白光,几息后,沙发上的白虎就变成了俊美的银发男子,他垂眸掩去眼中的情绪,“你会再次看见他的。”
“又和我打哑谜。”路易抱怨,他轻手轻脚地将这本古书放在木盒中,然后束之高阁。
忙活完后,路易才又回到陆吾身边,他将头枕在陆吾的颈项,低声说:“猫先生,我想去欧洲,履行司马致和狼人的约定,再看一眼我种下的那棵桂花树。”
陆吾挺起腰,将路易搂在怀中,胸膛紧贴他瘦削的背:“好。”
屋中地热暖烘烘的,路易靠在陆吾怀中,昏昏欲睡,没多久便坠入梦乡。路易醒来时,身上压了铅块一样,四肢很重,根本没法抬起来。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艰难地起身,左右环视,像隔了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什么都只能看个大概轮廓,细看却怎么也看不清。
“你醒了?”清冷的男声像是从天际传来,路易偏头望去,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看见男人模样,周遭都是模糊的,只有他最清晰。
男人的脸非常陌生,路易从来不曾见过。他生得极普通,细眉细眼,放进人堆里一眨眼就会找不见。可生得极为高大,透过衣服都能看出他浑身流畅的肌肉线条。
“师父。”司马致哑声道。
被唤作师父的男人撩起衣袍,迈过门槛,大步走来:“都让你别叫我师父了,叫我载浊即可。”
他关切地附身,为司马致揭开肚腹上的纱布。
“师父,我之前好像看见了一只狸奴呢?”
“哎,你还这么叫我,”载浊麻利地将纱布换下,重新为司马致敷药,眼神有飘忽,有些心虚,他清清嗓子,正义凛然道,“我这老胳膊老腿,可没法捉住它,不知道它现在跑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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