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何月夕脸色大变,“郭哲恺喝完咖啡最多能持续三天三夜不睡觉,但第四天开始,他就会歇菜了……”
叶禹凡哭笑不得,把电话递给何月夕,让他跟柯竞说,柯竞惨叫道:“那我怎么办啊!”
何月夕:“这两天你就辛苦一下啦,等他歇菜了,你就把他关在宾馆里让他睡觉好了,别忘了给他买点吃的,半夜他饿醒了会吃的。”
柯竞:“……”
何月夕挂了电话,一身轻松:还是叶禹凡好啊!
次日一早,两人就坐火车前往佛罗伦萨,火车上又遇上不少同校学生,大家纷纷交换速写本,相互探讨。何月夕发现,大多数人都无法“欣赏”叶禹凡的作业,他松了口气,看来不是自己笨……
佛罗伦萨的第一天,叶禹凡在整个城市里不断地走走看看,何月夕跟了他一会儿,忍不住问:“今天不画画吗?”
“啊,我想抛开作业的事,不去想这一天要去哪些地方。”叶禹凡伸开一只手臂,让风穿过指间,“好好感受一下,每个景色,每个声音。”他闭上了眼睛,“还有每一丝气味。”又睁开,“想了解一下这种感受。”
“……”何月夕觉得自己对叶禹凡的崇拜之情越来越深了!
怎么办,对方比自己还小了一岁呢,可总觉得那个人身上有一种无形的魅力!嗷嗷嗷~~
两人漫无目的地逛着,从*里花园走到津礼堂,再逛到市政广场,在街边买了冰激凌,接着站在广场中心观赏“大卫”的复制雕像。
广场上有很多人在写生,拍照,也不乏一脸恶趣味地对大卫评头论足地游人。何月夕身边就有两个掉节操的男性游客,一个说大卫的*没自己的大,另一个说那是因为人家没勃-起。
何月夕红着脖子往他们的方向瞄了一眼,竟发现那两人手牵着手!对方也留意到了何月夕,见他一边吃冰激凌一边看“大卫”,随即送上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靠,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啊~~~!何月夕在心中尴尬地咆哮。
叶禹凡在附近的明信片小铺买了一张被点缀成“绵羊脑袋”的“大卫*与蛋蛋”的特写,翻到背后,写道——
“我在这里,呵呵。”
to a,宁城,孝子街xx弄xx号xx室,江冰收。
又花钱买了张邮票贴上,投进小卖铺提供的友情投递箱里。
第二天,叶禹凡对何月夕提议分开行动:“我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画画,等晚上我们再碰头,好么?”
“行啊!”何月夕也积累了很多灵感,正想着不被打扰地画上一整天,叶禹凡出去,他就呆在宾馆里。
叶禹凡带上速写本出门,昨天逛的时候他发现有个小型广场,因为周边没有什么商业设施,人很少,很安静,光线也很好。
他在弧形的大台阶上静坐了一小时,渐渐地,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只感觉到自己的呼吸……
他打开身体,仿佛感受到一根根神经像头发一样从身体里长出来,深入空气中,探入大地里,触觉的光点在底下蔓延,寻找……
如同进行灵魂交换的仪式。他祈祷。
他相信,在无形中,“它们”存在。
然后,所有感动、感伤、感慨都争先恐后地从脑海中涌出来,在他的手臂上汇聚成一股力量,刹那间迸发,握着笔的手自己动了起来,流畅的线条开始在纸上翩然起舞……
——对,这就是他看到的,他听到的,他感受到的!
——不要停,不要断,自由的,一气呵成!
他画得全神贯注,不知道就算在安静的地方,也有人经过。
有的人来了就走,可有的人看见他的画,就再也挪不动脚步。
他们不敢打扰他,亦不敢打断他——他们想,这个坐在地上画画的少年,如果不是天才,就是被神灵附了体!
有人忍耐不住,偷偷举起了相机,拍下了他作画的过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直到那人画完,他们才敢大声地呼吸。
“您好,请问……你是佛罗伦萨美术学院的学生吗?”有人抓紧机会开口。
叶禹凡怔了怔,一回头,这才看见身后乌压压地一群年轻人……一个个兴奋难耐地盯着自己。
“呃,不是,我是从西里来的……”
“皇家艺术学院!”另一个人很快叫了出来,“你是皇家艺术学院的学生吧!”
“嗯。”叶禹凡承认。
“我就知道!这种高手不是我们学校就是皇家艺术学院的!”
第一个打招呼的青年伸出手道:“交个朋友吧,我叫sam,你是研究生吗,专攻哪一方面的?”
叶禹凡跟他握手,顺势站起来,被一群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逼问的感觉有点不大好受……
“专攻?哦,还没呢。”叶禹凡摇头,“我还是三年级的学生。”
几个人用意大利语说了几句,叶禹凡听不懂,但他们很快都变了脸色,一人不可置信道:“你是中年级的……三年级学生?!”
叶禹凡点头:“嗯。”
“不可能吧,皇家艺术学院三年级的学生有这么高的水准?”这句话对方是用英语说得。
叶禹凡愣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又见那几个人神情严肃地讨论着什么,叶禹凡忽然有点不安,他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刚才画画的时候,他确实觉得很畅快,好像身体不受自己控制……
等等,难道刚才画画的人不是自己?叶禹凡惊恐地看向自己的手掌,趔趄地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青年见他脸色变化,问道:“你怎么了?”
叶禹凡又跌跌撞撞地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地摇了摇头,然后……他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