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累,要是有人能给她送过来就好了,
不,要是能送到她嘴边更好。
感觉烤红薯的甜味儿越来越近,程安猜,应该是路过的人买了一个吧。
一睁眼,愣住了。
景扬一身黑色长风衣,里面是针织套头薄毛衣,手里拿着纸包的烤红薯,不疾不徐地走了过来,径直坐在她旁边,慢条斯理地剥着红薯皮,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程安抿了抿唇,一直盯着景扬还有......他手里的烤红薯,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在这儿?”
他不是应该回江城了吗?虽说晏城这边他也算半个老板,但毕竟景氏在江城,他一周能来晏城一次都不错了,哪儿能天天待在这边。
景扬没说话,专心致志地低头剥皮。
程安撇了撇嘴,不搭理她算了,她还不想搭理他呢,吃个烤红薯还这么慢条斯理,姿态优雅,大冬天的给谁看呢。
哼。
几分钟后,景扬才转头看她,拿着手里的烤红薯,问道:
“吃吗?”
程安看了他一眼,很有骨气地拒绝了。
“不吃。”廉者不受嗟来之食!
“分你一半?”
“不用!”
“很甜的。”
“......你自己吃吧。”
“我买了很大一个,”景扬看着她,解释道:“因为是最后一个。”
程安抿唇,矜持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说道:
“那我就帮你吃一半好了。”
景扬唇角无声地勾了下,掰了一半递给她,程安接了过来,低头咬了一大口,满足地叹息着。
刚出炉的烤红薯果然是又香又甜!简直太好吃了!!!
“你怎么会在这儿?”吃到一半儿程安又想了起来,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又问了一遍。
“你呢?”景扬看着她,不答反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程安眼神微闪,不太想告诉景扬她是出来找房子的,“我出来转转,在家里待久了太闷了,你呢?”
景扬轻笑一声,薄唇勾出似笑非笑的弧度,懒洋洋地说道:“巧了,我也出来转转,在家里待久了太闷了。”
程安:“......”骗谁呢!他在江城待闷了,跑到晏城来散心?十几个小时的车程真是不嫌累得慌。
她没说实话,他也没说实话。
气氛忽然之间安静下来,谁也没再开口。
莫名觉得有些憋闷,程安低头快速地吃完了手里的烤红薯,起身就要离开,被景扬唤住:
“程、安。”
心口倏地一悸,像是许久未弹的琴弦被拨动一般,余音绕绕,在耳畔回响,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就攥紧起来。
大部分熟悉的人都会叫她“安安”,景叔叔、景阿姨、景明还有景瑶,唯有景扬,每次都是很清晰又很刻意地停顿一下,唤她“程安”。
偶尔几次的“安安”还是婚后的某些时刻,意乱情/迷时,景扬刻意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唤她一声“安安”,就连......
程安回过神来莫名觉得脸上有些发烫,暗暗斥责一番,没等彻底缓过神来,景扬就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修长的手指拿着她放在长椅上忘了的围巾。
“围巾别忘了。”
景扬说着给她围了上去,套头的围巾蓬松地绕上两圈正合适,他偏要费力绕上三圈,程安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抓着他的手腕,说道:
“好了,两圈就可以了。”
他是想把她勒死吗?
“是吗?”景扬笑了笑,手下没松进劲儿,“不舒服吗?”
程安蹙眉,觉得景扬这话真是奇怪,嘟囔道:“当然不舒服了,给你勒三圈试试。”绝对会让他说话都费劲儿,简直就是典型的直男思维。
“不舒服就要说出来,”景扬说着松了手,看着程安的眼睛,意有所指,“不管什么时候。”
程安顿了下,没说什么,低声道了谢,就准备离开。
“程安。”景扬伸手拦住她。
“干嘛?”程安仰头,眼神不善地看着景扬,“你想干嘛?”
“你该不会是想辞职吧?”景扬说着稍稍弯下腰,与她的视线对视,慢条斯理地补充了一句,“因为我。”
男人的呼吸温热,忽然逼近的距离更是让空气都逼仄了几分,空气中莫名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一般。
程安忍不住身子向后撤去,却被抓住了肩膀,动弹不得,僵着身子,心道景扬八成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吧,还是昨晚声音太大被他听到了?